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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同室操戈(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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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看司长风后,陆玄机抱拳行礼,苦苦笑道:“这位英雄,今日之事,是由你和那位异族好汉出手相助,才逆转了我东门镖局的被动局面。陆某有一事相求,不知英雄......?”
    “但说无妨。”司长风摆摆手说道。
    “那温长云是我东门镖局的叛徒,我希望,今日我二人之间恩怨,就由我们二人来解决,旁人不要插手。若是我胜,自然清理门户,若是我不幸战死,那就由你们随意了。”
    “好。”司长风干脆地答应下来。
    没等陆玄机道谢,也没等温长云给出答复,一旁的王作海却忍不住,笑骂道:“真他娘奇了怪了,老子还在这呢,怎么说的像你们稳操胜券一般。温兄,”王作海看向温长云,以不善的目光环视陆玄机等人。“别怕,你武艺高强,加上我和知县大人的兵马,今日稳操胜券。”
    其他人都看没说话,路易斯·伊斯林猛然回头,瞪着双眼看向知县曹童。只是这一个暗夜里不算清晰的冷冽目光,顿时吓得知县曹童浑身汗毛竖起,他连忙摆手,一脸惶恐。
    “下官绝不敢造次。”
    曹童这一句话,让王作海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他还打算仗着己方人多势众,再加上温长云这个武艺高强的人物,今夜十之八九还能成事。不过,温长云自路易斯拎着宋秀庭走进来之后,他就意识到今夜事败,他可不像王作海一样见识短浅。
    温长云洒然一笑,拍了拍袖口,随后说道:“怎么着,你们这群自称英雄好汉的,想要打车轮战,以多欺少?”
    司长风不屑地一笑,说道:“姓温的,你也甭拿这话激我,要杀你我也不占便宜。若是陆总镖头赢了你,我自然不会出手。若你是赢了他,我也不占你便宜,我一人先杀光你那泼皮朋友和他的狐朋狗党,再与你一决生死。若是你赢了我,谁都不会拦着你,你爱去哪去哪。”
    “好,你也算是个磊落的人。”温长云一脚蹬在刀鞘上,一手猛然拔刀,看向陆玄机。“陆玄机,我也早想和你分个高低,你出刀吧!”
    陆玄机推开了身旁的陆永芯,收敛悲愤神色,一脸浩然正气地望着上方温长云。最后,陆玄机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举刀指向温长云,眼眸中厉色暴增。上方温长云皱了皱眉,也勾唇一笑,随即一声暴喝,双手持刀,纵身一跃,飞下楼来,举刀朝陆玄机劈下。
    陆玄机双手持刀横过头顶,脚步往后挪动两三下,迎着温长云当头一刀横着截去。两刀相触,铿锵作响,陆玄机肩头一沉,温长云则往后一弹,二人一个回合过后,拉开两步距离。不过,他们谁也没给对方留片刻的喘息之机,纷纷提刀跟上,以迅雷之势展开第二个回合的攻防。
    这一次,换做之前做守势的陆玄机先发制人,右臂持刀,以正手之势侧斩向温长云。后者一手推着刀背,一手握着刀柄,轻轻一挡,顺势向前一划,刀锋擦着陆玄机的刀刃直接劈向这个东门镖局之主,瞬间转守为攻。陆玄机身子一侧,闪过一刀后,两小步快移,又由上至下一刀挥下,欲截断温长云的手臂。
    这一刀势大力沉且疾如惊闪,温长云眉头一皱,两道剑眉挑起,他奋力收回手臂横刀遮拦。两刀摩擦出一大片火花,刀锋摩擦之音于寂静夜里显得格外刺耳。随即,这两人都使出了毕生本事,不足一尺之遥,两把厚重的天都府钢刀竟如天火燎原一般,真可谓乱花渐欲迷人眼。
    看着二人死斗,司长风也为陆玄机捏着一把汗,他凑近到路易斯身旁,问道:“你说,他们谁能赢啊?”
    “更厉害的那个人能赢。”
    司长风立马翻了个白眼,啧啧说道:“你这老杂毛,别总装高深莫测。”
    “那你就别问这种我回答不出的问题,他们实力接近,就看谁最后先撑不住。你们这里的刀虽然和北陆的剑不大相同,但有一点和北陆铁剑,尤其是极寒之城的宽剑相似,那就是都足够厚重。所以,如果没有足够的体力去支撑更久的话,他们是绝对等不到对方的兵刃出现折损的。所以,”路易斯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说道。“他们两个人的胜负,就是拼体力或者是毅力。”
    “体力?那姓陆的之前可是和那群泼皮以及那个持弓大汉周旋了许久,还受了些伤。可那姓温的一直以逸待劳,若是早知如此,我绝不能让他们......”
    “也不能这么说,”路易斯快速打断了司长风的抱怨。“那人虽然消耗了些许体力,但舒展了筋骨,达到了热身的效果。他得到一些喘息的机会,再与人决斗,只要不是旷日持久的鏖战,影响也不会太大。反而并未活动筋骨的人,交手前期,身体未热,行动必然不比前者灵光,局面也自然会呈现被动防守的态势。攻守之间,防守者需要预判对手行动,往往耗费体力更多。所以,他们想要分出胜负的话,恐怕还是要靠各自的毅力。”
    路易斯异于寻常的一番长篇大论,让司长风有点大开眼界的意思,他早前可还没听说过所谓“热身”这一词。不过,他对路易斯是了解的,以其过往在北陆的地位,比自己见多识广也不奇怪。最重要的是,他见识过,更是亲自领教过路易斯的本事,对其相当信服。
    刚刚观摩陆玄机一人独斗王作海、持弓大汉以及三十几个泼皮时,司长风已经对这位东门镖局之主有了一个粗略的评估。陆玄机武艺高强,尤其刀法不错,大开大合,变化多端。不过在劲道上差了司长风一截,胜在刀法玄妙、身形迅捷。如果两人交手,司长风自认为三十个回合内,拿不下对方。他又看了看身旁的北陆猛男,估摸着路易斯想要获胜,也至少得花二三十个回合。要知道,当初在马家堡槐树林时,面对瀛洲最顶尖的武士畑英九郎时,那可是足足斗了八十几个回合,司长风至今为止从未见过如此激烈之厮杀。
    事后,司长风还是听到过路易斯长吁短叹般的后怕。实际上,那次恶斗,畑英九郎凭着年富力强,以及刀法流派诡异,一直是处于压制路易斯的态势,甚至一度距离给予对方路易斯致命一击只差一线。不过,不得不说这二人实力还是十分接近的,只是心态上,路易斯最后时刻生成出无比强大的求生意志,而占据优势久攻不下的畑英九郎,在心态上愈发急躁,以致于最后身体协调性和气力的持续性都出现了问题。这恐怕就是路易斯刚刚所描述的意志力上的差别。
    司长风想到这,不由地笑了笑,可路易斯却突然跨出一步,随后只听到“啊”的一声惨呼,斗了四十余合后,因理想而决裂的两个异姓兄弟,终于分出了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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