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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宁当日，一大早，裴景舟和莫苒吃了饭，就和裴丞，姨娘，以及裴映川告别上路了。
莫苒坐在马车上，都忘不掉裴映川看着他们出府的那张臭脸。
很快，马车就停在了莫府门前。
门口早就有人候着了，一见来的是裴府的马车，赶紧上前来迎接。
莫苒先从马车里下来，接着扶裴景舟出来。
“姑爷，小姐。”
莫苒牵着裴景舟的手，就往府内走去。
裴府带来的奴仆和莫府这几位一起抬着礼物跟上。
走到正堂，莫苒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堂上的一对中年男女。
莫苒向他们问候：“女儿见过爹，娘。”
裴景舟也紧随其后：“岳父，岳母。”
“好，好。”莫父一派慈祥，“别站着，都快坐下。”
“是。”
莫苒和裴景舟刚落了座，莫父又开口：“我这个女婿真是一表人才，彬彬有礼，怪不得当初云惜非要嫁给你。”
“岳父谬赞。”裴景舟谦谦有礼道，“能娶到云惜，是我的福分。”
莫父一脸高兴：“好！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相信你一定会对云惜好的。”
“当然。”裴景舟应声，“这是裴府准备的一些薄礼，还望岳父笑纳。”
“好，择日我一定亲自登门道谢！”
眼看莫父又要开口，莫夫人瞪了他一眼，他张着的嘴就又闭合上了。
莫夫人笑着说：“你们舟车劳顿辛苦了，就不多叨扰了，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我让人先带你们下去休息休息。”
说完，她便挥手叫进来一个奴仆。
“那我和景舟就先下去了。”
莫苒正欲站起身带裴景舟离开，莫夫人就喊道：“云惜，你留下来，娘许久没见你了，想跟你说说话。”
“......”
莫苒不好拒绝：“娘，我送景舟回房后就来见您。”
“好。”
“景舟，那两个奴仆就在门口候着，你有什么事就叫他们。”莫苒拉着裴景舟的手嘱咐。
“嗯，我知道。”裴景舟拍了几下她的手，“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莫苒听到这里，甜甜一笑：“景舟，你现在这样真好。”
他略一迟疑，双眼微微失神：“我之前确实很差...”
“没有的事，你之前也很好。”莫苒反驳他，“不过现在景舟对我是诚心诚意的好，我很开心。”
他...有吗？
裴景舟的神色微微意外而迷茫。
如果不是莫苒提出来，他大概不会意识到自己对她确实有些变了。
“好了，我走了。”莫苒松开他的手，“乖乖等我回来。”
“嗯。”
莫苒前脚刚走，裴景舟就有些想念她的声音了，还有，她手心的温暖。
而莫苒回到正堂时，莫父已经离开了，只剩下莫夫人。
莫苒规规矩矩地走过去。
“娘。”
莫夫人脸上的慈爱和霭消失不见，此时挂上了沧桑和淡漠。
“你在裴家没有被发现吧。”
莫苒自是明白她的意思：“您放心，没有人知道。”
“那就好。”莫夫人意味深长地说，“莫苒，你记住，你是代替云惜嫁到裴府的，你有了荣华富贵，就也要承受得起它背后的苦难。为了我们莫家，为了你阿姐，也为了你自己。”
“我明白。”
莫夫人思考了良久，才长叹一口气：“明白就好，你回去吧。”
“嗯。”
莫苒出了正堂，却没回去找裴景舟。
而是趁人不备偷偷跑出了府。
她天天待在裴府都快要闷坏了，和裴景舟的好感完全靠喂药睡觉读书什么的，根本没机会亲，最多拉拉小手搂搂腰，提升不了多少，这好感值没上来，自己到先被无聊死了。
现在好不容易出了裴府，肯定要做出一些改变，铺垫点机会了，顺便也让自己好好快活快活。
而裴景舟呢，在房间里等了一个时辰，还没等到莫苒回来，心里有些焦急。
不过想到或许是莫夫人思女心切，多说了些，就勉强沉住了气。
直到门终于“吱呀”的一声被打开。
他猛地站起身来，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云惜，你终于回来了。”
响起的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姑爷，请移步正堂用午饭。”
“我知道了。”
裴景舟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不过马上又重拾希望，莫苒在正堂等着自己呢。
这么想着，他就让奴仆赶紧带着自己去正堂。
刚进正堂的门，莫父的声音便进入耳中：“景舟来了，快坐。”
不过等他坐下，熟悉的那双手却没有覆上来。
他刚想开口叫云惜，莫父却先开口问：“云惜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对啊，云惜呢？”莫夫人也跟着问。
裴景舟有些愕然：“岳母您不是把云惜叫走了吗？”
“我是把她叫来说话了，但说了几句就让她回去了。”
她话一出口，裴景舟当下心里一紧。
“她没回去你那儿吗？”
“没有。”裴景舟面色凝重，“我在房间里等了她一上午，她都没回来。”
“怎么会？”莫夫人神色担忧。
莫父最为冷静，他叫了府里管事儿的来，命他吩咐下去在府里找。
半个时辰后，管事儿的回来了。
“怎么样，找到了没？”
管事儿的一脸愁容：“回禀老爷，到处都没找到小姐！”
不只是莫父和夫人，裴景舟的面色也变得极为慌乱忧虑。
“那就去府外找，让所有下人都去找！必须给我把小姐安安全全地带回来！”莫父急着朝他喊。
“是，老爷。”
“岳父，我在府里找。”
“你还是...”莫父顿了片刻，最终收回了下半句，许他去了。
府里的奴仆都出府去寻莫苒了，没人注意到裴景舟。
他在偌大又陌生的莫府里，四处摸寻着走，一边走，一边喊着“云惜”。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
他好几次摔倒在地，干净的衣裳染上灰尘，顾不得擦，又爬起来，继续在黑暗中走，继续大声喊。
等待他的却仿佛是永远走不到头的路。
他只知道不停地找，一刻也不敢松懈，到最后嗓子喊哑了，走到天黑了都不知道，身上的衣服不知沾了多少泥灰，上好的轻纱也不知破了几道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