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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秘密实验室里，研究员们对待这些珍贵的鱼群简直如同呵护新生儿一般。每天三次的水质检测雷打不动，温度精确控制在0.1度的浮动范围内。
有位老教授甚至把自己的折叠床搬到了水槽边，就为了半夜能起来查看鱼群状态。
而在米粒粒的别墅里，高母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客厅角落的特制鱼缸。
这是专门为那对种鱼准备的“豪宅”，过滤系统是矮人伊格纳西奥亲手打造的，据说用了什么“矮人族专属技术”。
米粒粒和喻池衡对此无所谓，只要不是有毒物质就行。
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来一个对照组。
没有研究院的保护这些鱼能不能顺利长大。
“东家您放心！”高母信誓旦旦地对路过的米粒粒保证，粗糙的手指轻轻点着玻璃，“我养鱼可是一把好手，末日前的锦鲤大赛......”
她突然住了口，想起那些繁华往事早已烟消云散。
米粒粒疲惫地点点头，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粮食调配和空间升级的事，实在分不出精力管这两条鱼。
况且研究院那边的报告显示，这些鱼的适应力远超预期——这意味着普通幸存者也可能实现小规模养殖。
高母见米粒粒没反对，顿时来了精神。
她把自己珍藏多年的水族杂志都翻了出来，还让丈夫从厨房偷偷留些米粒喂鱼。
两个儿子笑话她小题大做，却被她拿着扫帚追着打：“这可是末日后的第一口鲜鱼汤！你们懂什么！”
米粒粒在睡梦中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喻池衡罕见地穿着休闲装站在门口，头发还有些凌乱，显然也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米粒粒揉着眼睛嘟囔，下意识裹紧了睡衣领口。还好她习惯穿睡衣睡觉，不然这场面就尴尬了。
喻池衡的眼中闪烁着罕见的兴奋：“研究院的鱼产卵了，数量超出预期。”
这个消息瞬间驱散了米粒粒的睡意。她胡乱套上外套，两人临走前还不忘去客厅鱼缸查看——高母精心照料的那对种鱼确实圆润了不少，但鱼卵还不见动静。
当他们赶到地下研究院时，眼前的场景让米粒粒倒吸一口凉气：数十个培养槽中漂浮着密密麻麻的鱼卵，在特制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值班的研究员们虽然顶着黑眼圈，但个个精神亢奋，有人甚至激动得语无伦次。
“第一批受精卵已经超过五千颗！”研究员声音发颤，“而且成活率预估在80%以上！”
米粒粒和喻池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这个意外收获，或许能改变整个末日的粮食格局。
米粒粒和喻池衡神色匆匆满脸倦意赶来的模样，让熬夜多日的研究员们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通知有点过于突然了。
不过他们也没多好。
不少人局促地整理着皱巴巴的白大褂，扒拉着自己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洗的头发。
“不用在意这些。”米粒粒摆摆手，径直走向那些鼓着肚子的母鱼。
水槽的蓝光映在她疲惫的脸上，衬得那些鱼腹更加圆润饱满。
“我们特意模拟了春季水域环境。”一位年轻研究员跟上来解释，手指轻点控制面板，“提高水温，延长光照，添加了微量激素...”
米粒粒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别墅里那两条被高母当宝贝伺候的鱼。
她完全理解研究员们的急切——在末日里，任何可能的新食物来源都值得拼命争取。
“植物留种都那么难...”她轻声对喻池衡说，目光扫过那些晶莹的鱼卵，“更别说这些鱼了。”
喻池衡推了推眼镜：“至少现在它们还活着。”
镜片反射着水槽的蓝光，“只要能养大一些...”
米粒粒知道他在想什么。就算不能自然繁殖，只要能多养活一段时间，对长期缺乏蛋白质的幸存者们来说也是天大的福音。
她伸手触碰水槽玻璃，一条通体银白的鲫鱼好奇地游过来，鱼唇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
这个简单的互动，让整个实验室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米粒粒脸上露出了微笑。
米粒粒环视了一圈实验室里疲惫却兴奋的研究员们，清了清嗓子：“这段时间辛苦各位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
研究员们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的工作，抬头望来。
“下个月所有人可以多领取20斤粮食。”米粒粒干脆利落地宣布。
实验室里瞬间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
有个年轻的研究员壮着胆子举手：“那...等鱼养大了，能分我们几条吗？”
身边的一个老研究员拉了他一把。
他本不该来的，年轻有精力，在哪里都很有前途。
可这货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
导致被领导嫌弃。
现在，换了一个地方，米粒粒已经很好说话了。
就算没活也发粮食养活这他们。
这鱼也就那么多能不能养活还不一定，哪里能有那么多要求。
“当然。”米粒粒不假思索地回答，“只要你们能养好，每人两条。”
这个承诺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在物资极度匮乏的末日，活鱼的价值甚至要高于人。
吃人肉还可能患上朊病毒可鱼不会。
有人不自觉地看向喻池衡，想确认这个承诺是否有效。
在更多的时候他们是和喻池衡接触的。
喻池衡只是平静地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波澜不惊。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让所有人都放下心来，因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没有反对就是默许。
游戏空间里，米粒粒刚踏进来就被伊格纳西奥堵了个正着。
矮人的胡子激动得翘起老高，铁锤都扔在了一边。
“主人”他粗声粗气地嚷嚷，粗糙的大手抓住米粒粒的衣袖，“既然你能把鱼弄出去，那老子是不是也能——”
“你疯了吗？”米粒粒难以置信地甩开他的手，“你和鱼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伊格纳西奥不依不饶地蹦跳着，“老子比那些鱼强多了！会打铁会修机器——”
米粒粒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正想喊芸娘把这个疯矮人拉走，却看到芸娘也站在不远处，眼中闪烁着同样的期待。
就在气氛变得尴尬时，喻池衡的声音从后方冷冷传来：“那些鱼是活的。”
他缓步走来，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而你们——”他顿了顿，“早就死了。”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下。
伊格纳西奥高举的手臂僵在半空，脸上的兴奋一点点褪去。
芸娘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围裙，布料发出轻微的撕裂声。
“活了这么多年...”喻池衡的声音放轻了些，“你们确定自己还是活人？或者说，真的还有灵魂吗？”
伊格纳西奥的胡子耷拉下来，他慢慢蹲下身捡起铁锤，金属与地面碰撞的声音格外沉闷。
芸娘则安静地转过身去，但米粒粒分明看到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
整个空间陷入死寂，只有远处麦浪的沙沙声依旧。米粒粒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正如喻池衡说的，他们早就不是活人了。
伊格纳西奥的胡子突然又翘了起来，他梗着脖子嚷嚷：“万一老子当初根本没死透呢？那个破系统说不定是把老子保护起来了！”
喻池衡冷笑一声，镜片闪过寒光：“你想找死我不拦着。”
他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盯着矮人，“但别想拖别人下水。”
米粒粒猛地反应过来——她能对抗游戏系统至今，全靠系统没有锁定蓝星坐标。如果真把伊格纳西奥这样的”游戏资产”带出去...
“不行！”她脱口而出，“绝对不能让你们接触到现实世界！”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芸娘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透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围裙上那个永远补不好的破洞。
伊格纳西奥瞥见芸娘的神情，突然暴躁地抓了抓胡子。
“呸！谁稀罕去你们那破地方！”他故意大声嚷嚷，铁锤重重砸在地上，“老子的故乡有熔岩瀑布和秘银矿山，比你们蓝星强一万倍！”
但米粒粒分明看见，他说这话时偷偷瞄了眼芸娘的反应。
芸娘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轻轻拍了拍矮人的肩膀——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伊格纳西奥的耳根都红了。
是羞的，自己丢脸就算了。
还让芸娘有了希望，她对自己已经很好了。
自己之前骗她自己能找到她女儿，她也没怪自己。
“我去准备晚餐。”芸娘轻声说，让米粒粒心头一紧。
喻池衡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里莫名的难受。
若是以后米粒粒死后被游戏空间绑定呢？
那个时候，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