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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正等两人话落，忽然一道通禀声传来。
抬头一瞥。
只见杜荷正气喘吁吁地跑来，同时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忙慌的？莫非是出什么大事了！”
太子李承乾，眼眸中透露出不解的神色。
“赵明回来了！”
“还带来了不少财宝！”
“那是好事啊！”
李承乾当即道。
话音刚落，李承乾却见杜荷面色略有难堪，当即蹙眉。
“你这是怎么了？”
“有话直说，不要吞吞吐吐！”
“就是，赵大人，这一次回来好像把事情闹得有点大，那荆王李元景虽说没死，可是却被打得极为凄惨，不仅牙齿脱落，就连脸颊都高高肿起，甚至左腿好似还被打断了！”
“什么！”
听到这，李靖和苏定方当即愣住了，眼眸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那可是荆王啊！
是太上皇的亲生孩子，是当今皇帝的弟弟。
赵明居然敢这么做！
这是真不怕死啊！
果真勇！
佩服！佩服啊！
“还好…事不算大！”
听到这李承乾当即拍着自己的胸脯，好似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般。
“嗯？这事还不算大？”
李靖再次瞪大了眼眸。
这赵明究竟是得多受宠啊！
把荆王都打成报废了，太子居然还如此庇护他。
这要是换了自己，估计第二天朝廷禁军就得抄家了吧。
“对了，赵大人呢！”
“已经在朱雀大街上了，奔着皇宫走了！”
“走！看看去！”
李承乾一听，当即便一甩衣袖迅速离去。
然而刚走两步突然想到自己还有贵客在，当即扭头歉意道。
“卫国公，此事…实在抱歉…在下…急着去见赵大人。”
“若是您没什么事，不妨和我们同去？”
李承乾，忽然扭头道。
话落，卫国公微微眯眼，沉思片刻之后，随之点头。
“正好…老夫也想看一看这位赵大人是何等之能人！”
……
朱雀大街上，马蹄踏过青石板的声响混着囚车木轮的吱呀声，在喧嚣里格外刺耳。
赵明一身绯色官袍立在囚车侧方，腰间玉带随着步伐轻晃，目光平静地扫过两侧攒动的人头。
囚车里的荆王披头散发，曾经的锦袍如今沾满污渍，枷锁磨得脖颈通红，他死死盯着赵明的背影，眼神里淬着怨毒，却连一声咒骂都发不出只因，他嘴里早被破布塞紧。
禁军的甲胄碰撞声与旅膺卫的呼喝声交织，将涌动的人潮拦在丈许之外。
百姓们踮着脚往前凑，唾沫星子随着话语飞散：“看那是荆王，那可是太上皇的儿子，这就成阶下囚了？”
“管他犯啥罪，王爷倒台，咱就高兴！”
此起彼伏的叫好声里，有人捡起路边的烂菜叶往囚车里扔，砸在荆王身上时，周遭便爆发出一阵哄笑。
“生子当生赵乐之啊！
”一个穿青布长衫的读书人忽然拔高了声音，手里的折扇往掌心一拍，满眼都是赞叹。
“嘁，不过是走了狗屎运，得了陛下欢心罢了。”
旁边一个黑衣青年往地上啐了口，嘴角撇得老高。
读书人猛地扭头，折扇直指那青年鼻尖。
“你懂个屁！赵大人若无真才实学，怎会让陛下倚重、太子青睐？”
“工商税革新让国库充盈多少，堆肥法让亩产多收几成，万寿庙区让长安繁荣了几分？这些不都是功劳，甚至，这次擒荆王，头一份奏章就是他递的！”
“哦？还有这说法？”
人群里立刻有人抻长了脖子。
“可我听我那在衙门当差的表舅说，当初赵大人是拿着假文书诬告的！文武百官和宗亲们参他的折子能堆成山！”
“假文书？那他咋还好好站在这儿？”
卖糖葫芦的老汉停了吆喝，眼睛瞪得像铜铃，“莫不是……是陛下的私生子？”
“胡咧什么。”读书人折扇往他头上敲了一下。
“陛下何等人物，岂会行此苟且？治罪荆王，自然是因为，陛下查实了荆王确有反心，这事啊！连太上皇都点了头的。”
说罢，那老汉抬首他，向不远处的赵明，叹了口气。
“不过外头都传，赵大人是为恩人报仇才诬告的。”
“只不过他才学太盛，人说赛过姜子牙，堪比诸葛亮，陛下才护着他。”
“姜子牙？诸葛亮？吹破天了！”
一个扛着壮汉嗤笑出声，唾沫星子溅在前面妇人的头巾上。
“陛下，开科举重寒门，我看啊，他就是一个被推上名面的家伙而已。”
话音刚落，人群后忽然静了一瞬。一个戴斗笠的汉子低着头，帽檐压得极低，只有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他盯着赵明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硬物，喉间溢出几不可闻的呢喃。
“大才……不管真才假才，入了大唐的眼，就留不得你了……”
风卷着街边幌子的边角扫过，赵明似有所觉，忽然侧过头，目光穿透人群，直直望向那斗笠汉子的方向。
四目相对的刹那，汉子猛地低下头，混进人流里往后退去。
赵明眉峰微蹙，转回头时，眼底已多了几分冷冽。
贞观之年，大唐周围诸国林立，个个都不是老实的主，自己搁大唐越来越出名，该不会已经入了某些奸细的眼里了吧。
“大人…”
忽然，一侧有人抬声呼喊。
“前面要过朱雀门，得下马入宫！”
“知道了！”
……
李世民端坐于龙椅之上，明黄的龙袍衬得他面容威严，目光扫过阶下肃立的皇室宗亲，最终落在殿门口的方向。
宗亲们或垂首，或侧目，窃窃私语像蚊蚋般在梁柱间盘旋。
李世民心里很清楚，今儿个这场面，明显就是冲着赵明来的。
“诶！这个赵明啊！朕让你不要弄死荆王，你倒好，当众折辱荆王并殴打，逼迫他磕头谢罪一个百姓。”
“这将李氏置于何地啊！”
李世民心中也极为头疼喃喃道。
亦随着，其脚步声由远及近！
很快，赵明一身常服踏入殿内。
只见其，袍角扫过门槛时带起微尘。
赵明刚要依礼跪下，抬头便撞进李世民那双淬了冰的眸子，心头微凛，还是躬身行了大礼：“臣赵明，见过陛下。”
“哼！”
一声冷哼陡然炸响，震得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李世民猛地攥紧龙椅扶手，指节泛白，声音里裹着寒气：“赵明，你好大的胆子！”
赵明伏在地上，脊梁挺得笔直：“臣不知何处冒犯陛下，还请明示。”
“明示？”
李世民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金漆雕花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折辱荆王！他纵有千般不是，也是李氏皇族，是朕的亲弟弟！你将他锁在囚车上游街，任百姓啐骂扔打，甚至在阜宁县赵家屯，逼他当众跪地，此等行径，你该当何罪！”
话音未落，站在宗亲之列的李道宗，便往前一步，声色俱厉。
“不错！赵明，你好大的胆子！荆王是太上皇亲封的王爵，你竟敢如此折辱皇室颜面，这是蔑视我皇族威严。”
“此事…你自己说，究竟是该如何处理！”
听到这，殿内的氛围，好似瞬间凝固了。
而宗亲们的目光，则是齐刷刷落在赵明背上，有怨毒，有鄙夷，更有等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嗯？
赵明见此，瞬时乐了。
感情这群皇室宗亲，看自己虐待荆王，心里不得劲了。
“陛下，荆王是罪臣，入囚车那是理所应当。”
“至于说…令其跪下扣首，那是因为他的确罪有应得。”
“毕竟，若不因为他…我老酒叔岂能惨死。”
“不错！”
“赵大人言之有理！”
忽然，一道声音从众人后侧传来。
抬头望去，只见太子李承乾快步走来，后面还跟着卫国公。
见此，皇室宗亲沉默了。
下一任储君，
“有理归有理！但赵明折损了皇族颜面，也是不争事实！”
“陛下，这事您得好生处理才行啊！”
皇室宗亲内，当即便是一位族老走出。
按辈分，他还是李渊的亲叔叔。
对于这位族中长辈，李承乾也不好顶嘴。
“赵明，朕…要罚你！”
“你…自己说…该怎么罚！”
李世民忽然扬声道。
赵明猛得抬头，正要哭诉之时，却见李世民搓着手指头。
见状，赵明一愣，当即扬声道。
“不如，就罚臣，解决十万大军部分后勤问题？”
嗯？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惊。
“陛下，臣可不动百姓一厘，不拿国库一毫，给陛下变成能换后勤物资的宝贝。”
“放屁…”
听到这话，那皇室宗亲中当即便是有人直接破骂爆粗口。
“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宝贝，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神佛降世了？”
李承乾也急了，赶忙出声相劝。
“赵明…天子面前，不可戏言啊！”
显然，他也不觉得赵明，能用一个所谓的宝物就能解决十万大军后勤物资。
“呵呵，赵大人…该不会是打算用飞天法器来换吧？”
突然，李道宗似笑非笑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