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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泯、阿泯……”
谁在唤我, 哎, 真吵，我就是有些累有些烦了, 想睡一会儿罢了，别嚷嚷了行不行。
“阿泯, 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大海皱着眉，道：“死了吧, 你看他流这么多血，一动不动的, 方才那么多个东西围着他砍，多半没救了。”
“阿泯，你醒醒, 阿……醒啦醒啦, 太好了，阿泯，你感觉好点了吗？你怎么一人在此？”
夜泯糊里糊涂的，眼前是释尘扬、大海，还有他们的人, 陆陆续续往这里进入, 这里, 是东魔龙关！！！
“释兄，当心, 此地怪异得非比寻常, 无法靠药物补给, 只有道士的治愈术才能渡险。里边深不可测，不知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尽头。”夜泯一口气讲完，口齿清楚，头脑灵活，神清气爽，一点都没有遭遇重创的感觉。
就像方才做了个梦，补了个眠，就连血槽，都是满的。
释尘扬满心的疑惑，但见他安然无恙也就放宽了心，道：“原来如此，可是阿泯为何单独一人出现在此处，沙巴克其他的人呢？”
“你们未碰上？可是从魔龙沼泽而来？”
“不是，我们从另外的地方，无意来到这里的，应当是不同道却同归的地形。”
夜泯点点头，回忆起自己负气出走，然后险些丧命的经过，有点难以启齿，见他们的人正奋力击杀附近的怪物，道路也逐渐通畅，人多力量大，兴许能通关。
这次幸得释兄相救，要不然，自己早就见阎王去了，他真是自己的贵人，这辈子，承蒙他的多次襄助，渡劫还生，得此知己，真是三生有幸。
夜泯起身，朝他拱手作揖。
“幸亏释兄赶到救我命悬一线，我夜泯在此起誓，必当舍命护你周全，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释尘扬慌忙去扶，他是个不拘虚礼的人，见不得别人如此隆重的致谢，况且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夜泯这人，太客气，太重情义了。
“阿泯，你我二人何须如此，互敬互助是理所应当，你这般见外，倒是折煞我了。”
大海瞧他们矫情，呸了一下。
质问夜泯：“你安的什么心？我见你对那沁欢颜死心塌地的很，你这边又来说这样矫情的话，有何意义？你若真是为了你兄弟好，你便来我们这边，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要不然，虚情假意的话，还是少说？哼~”
“大海，莫要乱说阿泯，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岂会不清楚。你有这闲工夫，去多砍几个怪，加快我们的推进速度吧。”
释尘扬开合有度，语气柔和，并非下达命令，只是无论战场还是修炼，战士都应当作为主力，而不是站一旁唠叨个没完。
大海道：“我劝他过来是为你好，我听他们沙巴克有人在传，夜泯现在对沁欢颜没什么用处了，那人正想方设法撵他走呢，你乐意见他去流浪？那还不如收为己用，对吧。”
夜泯的心猛的一抽，原来自己的无用，已经被沙巴克上上下下疯传，沁欢颜对自己已经厌恶到要用撵的？
自己有脚，不需要他撵！！！
释尘扬叹着气，催促着：“你自己能不能去砍几个怪，我有些话想对阿泯说。”
大海吹着口哨，朝前头走了。
“阿泯，别听他胡说。你有自己的打算，我能理解。不要因为我们要好，就忘记自己的原则。我攻打沙巴克一事是夙愿，也是宿命。与你无关，我不会把你牵扯进来，你放心。”
释尘扬轻柔的替夜泯拍去红色战袍上的尘土，赞扬道：“人靠衣装，阿泯这样一穿，当真玛法无双。还有，这魔法11的血饮，也甚是配你。”
“那是自然，我沁欢颜给的东西，当然是玛法最好。”
众人闻声望去，提高了警惕，正砍着怪物的刀都不约而同指向了沁欢颜的方向。
夜泯第一时间反应是挺高兴，他终于发现自己不见了，寻了过来吗？
可仔细听他的话语，怎么像话中有话。自己就像是他拿出来到处炫耀的玩具，他拥有的东西向来都是顶级，就是所有人膜拜的榜样，奋斗的标杆。
他如此炫耀，有什么意义？自己不是他的东西，不是。并且，自己已然不是最好的了，站在他身旁，只能自惭形秽，无地自容而已。
于是，夜泯下意识的朝释尘扬身边靠拢。
与谁一条战线，不言而喻。
大海又吹着口哨踱了过来，意外发现沁欢颜只身前来，当然，也怕他在外安排了伏击的人马，吃一堑长一智，试探性的问：“要打还是要过去？”
显然，这次他长了点记性。
“夜泯，你过来。”沁欢颜压根儿就没把视线放到夜泯以外的任何人身上。他目光炯炯，身边泛着寒气，明明他只是在跟夜泯说话，其余的人齐刷刷朝后退了两步。
“阿泯。”释尘扬转身面对着他，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过多的肢体语言，但是夜泯知道，他是尊重自己。
是去是留，他都不会为难自己的。
他就是这样一个释兄啊，一个非常好的朋友，一个总是替他人着想的正人君子。
即便这样一个人，在自己心中远没有那个人重要，不知不觉抬脚。
“哎哟，硬要强迫人家跟你回去受罪，真是变态啊。”大海阴阳怪气的盯着沁欢颜，似乎不把他惹毛不甘心。当然啦，他在赌，赌沁欢颜这次是真的一个人来的。真是那样的话，当然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可是他的激将法显然不起作用，沁欢颜仍旧没有看他一眼。
大海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箭步冲到夜泯跟前，阻止他前行。并且丢出了惊天的炸弹，“他啊，连他亲生父亲都能杀害，你跟他回去讨不了好，迟早弄死你的。”
夜泯的整个身体，就那么滞住。
沙巴克政权的转移当初的确众说纷纭，什么老城主嗜酒成性，一夜暴毙；乱臣贼子的加害；常年辛劳体弱多病……总之，各种各样的版本。但是这与沁欢颜有什么关联？那位老沙巴克城主是他生生父亲啊，大海简直是信口开河，恶意污蔑。
没等沁欢颜有所反驳，夜泯已经一巴掌甩到大海脸上。“你胡说八道什么！！！”骨子里对亲情友情的忠诚已经令他一时间丧失了理智。别人可以说沁欢颜傲慢无礼、可以说他杀人如麻、可以说他独断专行、甚至可以说他家教差脾气坏……但是就不能无中生有诽谤他做了那种事。
他不会的。
“你疯啦？我哪有胡说八道？”大海震惊之下想推夜泯，却被释尘扬和沁欢颜同时制止了。
沁欢颜没有解释，只是用裁决之杖指着大海，“离他远点。”
大海当然不死心，指着夜泯问：“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他的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去，我都知道啦，哈哈哈哈。”
释尘扬瞪着他：“你还有完没完，不是答应我不提此事？”
夜泯只想从沁欢颜的脸上找到答案，但他除了制止大海以外，并无其他反应，面部表情又恢复到那种熟悉的淡漠，似乎大家谈论的，都与他无关。
“我替夜泯把他虚伪丑恶的假面撕下来，你还怪我？我又没造谣，他自己做了什么他清楚，你看，他无意反驳，承认了这大逆不道的丑事。”
夜泯反手抓住沁欢颜，诚挚又激动的望着他。连呼吸都放缓了下去，凝神细听。巴不得此刻他跳起来苛责大海，甚至打他一顿才好。
“跟我回去。”冰凉的手掌攥紧夜泯的手腕，想把他带离此地。
“我不走，你把话说清楚，他污蔑你，你与他当面对质，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走。” 那熟悉的声音此时蕴满怒气的吼着，这种事就像屎盆子，扣在人脑袋上，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会被鄙视，无论你怎么清洗，改头换面，别人依然会认为是臭的，肮脏的。
夜泯怎么忍心，大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怀好意的恶意诋毁他。
大海抱着手臂，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得到的可靠消息，绝对能让沁欢颜身败名裂。所以，压根儿就不怕他当面对质。
“很重要么？”沁欢颜怔了怔，望进夜泯的眼底，脸上陡增了三分怒气，他大晚上的跑这里来，与心怀不轨的敌人站到了一起，是想把自己逼疯吗？
夜泯很久没见沁欢颜发火了，自己好心为他，他竟然对自己生气。微怔了一下，很快道：“是很重要，事关名誉，事关长辈，事关人性，你觉得不重要？”他说一句，走近一步，话语凛冽，咄咄逼人。
看到这边□□味太浓，释尘扬真的害怕盛怒之下的沁欢颜做出什么对夜泯不利的事情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去规劝：“阿泯……”
“滚开！”沁欢颜经此事一激，根本冷静不下来了，恨意压不住，杀意更是汹涌。
说时迟那时快，沁欢颜在释尘扬往夜泯身边靠的时候便手腕回缩，那柄精致霸气的裁决之杖已从腕骨精妙的折回，剑锋光芒犀利，只在众人注视的一瞬间，闪烁出一道锐利的光，精准的刺入释尘扬的腹部。
并非要害，只是警告。
谁也没料到沁欢颜竟敢当着两个顶流的门派，刺杀掌门，若说他没有事先准备，早早埋伏在东魔龙关以外，谁信？
这是要开战了吗？
最快反应过来的当然是夜泯，他几乎是挣脱沁欢颜扑到了释尘扬身前，用仇恨的目光和冰冷的话语剐着沁欢颜。“是被人说中了丑事，这般急不可耐的要灭口了吗？这里这么多人，你杀得完吗？”
夜泯的眼睛是愤怒的，带着不加掩饰的恨意，愤恨的火苗在他眼中升起，灼伤了另一人的眼。
那人伸出手，抚向他的脸，手指冰凉的在那脸上摩挲而过时，有着一丝丝不为人知的颤抖。
沁欢颜道：“跟我走，我只要你跟我走。”
大海在一旁唏嘘：“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拿了人家贵重的东西，看他紧张得，不然，你还给他。改日哥哥我再给你凑更好的。”
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大海也真是会盯准时机加油添醋，本来夜泯有些想跟着沁欢颜离开，平息这场无谓的争斗。被大海这么一提醒，他似乎懂了，自己身上穿的戴的，不正是沁欢颜自己亲口说的，给配的最好的东西吗？
行吧，都还给你，都给你。
夜泯将血饮“哐当”一下丢到了沁欢颜的脚边，并开始快速的解披风。他脸色极差，像是大病了一场，垂着目，一副不管不顾，不听不看的架势。
这快把沁欢颜气疯了，夜泯当着这么多人出言不逊也就算了，现下还受人挑唆，是要与自己划清界限了吗？
捂着左边的胸膛，一股说不出的痛。“夜泯，我告诉你，你永远没办法与我划清界限，给我穿上！！！”
夜泯身着白色中衣，像一抹魅影在夜色中清清寥寥，轻轻笑着，反问道：“东西都给你了，还想怎么样？我夜泯又没卖给你，我想去哪个门派还要向你请示吗？”
大海哧了一声，嘲讽道：“那还用说，沙巴克城主可是英明神武，不会为难你这无名之辈的。”
“住口。”沁欢颜冷声，威严慑人。紧握着裁决之杖的手隐隐有些颤抖，那深沉的目光中透着寒意，无需琢磨，就是要踏平此地。
夜泯呆呆地站在原地，朦胧着目光看着缠斗起来的人影，只觉胸口里有什么东西被忽然抽走了，那隐忍多时的泪水终于还是克制不住的滚落下来。自己终归是要站到他的对立面了吗？为什么？为什么？
“阿泯，我护你离开此地吧。你这样，根本进不了最后一层。”虽然被沁欢颜捅了一下，但是释尘扬是高阶道士啊，自己的治愈术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伤势。目下，夜泯惨惨的，像被主人撵出来的可怜小狗，忧伤的舔舐自己的皮毛，让释尘扬放心不下。
魔龙就暂且不打了，反正，有沙巴克在，其他门派都是陪练，幸运的，能看到一瓶祝福油就不错了。不幸的，绝大多数会死在途中，连魔龙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夜泯如今情绪糟糕，的确不宜久留。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点头，然后又摇头。
不行，此地异常特殊，沁欢颜一个人，纵使有三头六臂，躲避得当，也消耗不了多久。血槽一空，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释兄，让他们住手，快……”
释尘扬忧心忡忡的看着夜泯，虽然表面上，沁欢颜强势逼人，不排除他有伏笔，但也打了这么久，照理说，他的人也该出现了。
却迟迟没有动静，他虽出招狠厉，但是经常与他过招的人不难看出，今夜他有些不对劲。情绪上的波动是一回事，身体方面好似也有什么问题。
沁欢颜频频捂胸口的动作落到他眼里，应当可以推断，他是受了伤，受的那种非魔兽撕咬，而是人为的伤。这种伤就无法用补给药品给予治疗，只能用传统的医学，施针、缝合、上药、静养……释尘扬洞察之快，眼光之独到，叫人叹为观止。
至于那伤，伤在何处，具体多严重，并不能妄测。
“今日难得城主有雅兴，不如多玩玩，反正我有大把的时间。”大海以多欺少的优越感又令他寻回了自信，恨不得就此了结了沁欢颜他自己当城主。
四周有人附和，嚷嚷出“他不配当沙巴克城主”、“罔顾人伦、猪狗不如”、“杀了他，杀了他。”之类的话语。
夜泯焦灼的看着这一幕，沁欢颜到底在干什么，你的那些兵将呢？为何还不来救你？你一个人，干得过这么多人吗？你是不是疯了？
“释兄，回沙巴克打好不好？你下个战书，三日后攻打沙巴克，那才是你的夙愿啊。”
释尘扬听出夜泯的哽噎，有一丝诧异，自己本意也不赞成大海这般作为。不管沁欢颜是不是真的一个人来此，他这般鲁莽只会坏事。
“好。”释尘扬坚定的看着夜泯，他的提议已经足以证明站在了自己这边，得夜泯相助攻沙，如虎添翼，魔龙不要也罢。
“撤军，回城。”
“释尘扬你……”大海没想到释尘扬当即下令撤军，这里的人大多数是龙行天下的，自己的人马还在东林间胜地和浩清与知竹周旋，一时半会儿怕赶不过来支援，这释尘扬简直就是孬种，这么好的机会他偏要逞英雄，装君子，操！
既然领头人都叫停，士兵们只得遗憾的收手，有序离开。
“阿泯，你……”释尘扬还是想带他走，都与那人闹僵了，继续留下来岂会有好果子吃？
夜泯双眼盯着远处的沁欢颜，他受伤了，他的嘴角有血，他为何一直捂着胸口，他没有看自己，他……
脑子里全是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挪开脚。
“你走不走？”大海也是个人精，眼见大部队撤离，自己再跟沁欢颜耗下去决计是输得难看，也怏怏的过来，停在夜泯身边，一边气恼一边埋怨。“再不走，人家的部队就要过来踏平这里了，你以为他会放过你？”
“大海。你先走。我陪着他。”
大海瞪着眼睛，鼓掌道：“好哇好哇，你们兄弟情深，我可不奉陪了。”
他耸耸肩，没闲情留下看笑话了，既然决定攻城，那就回去准备吧。谁怕谁，到时候自己的丰功伟业将载入玛法史册。
“释兄。”夜泯悄悄塞给他一个东西，然后道：“你也走，我……要留下。”
夜泯说罢，已经径直朝沁欢颜走去。
释尘扬望着他那越走越远的背影，攥紧手中之物，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消失在东魔龙关。
夜泯靠近沁欢颜，无论他在别人口中是什么样的恶人，自己都没有怕过，端详着他的眉眼，声音极轻：“我只想问你，他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其实自己脑子里就在一瞬间冒出了许许多多的滑稽场景，比方说他会恶狠狠的告诫自己，大海那人居心叵测，他的那一套无非是想破坏沁欢颜的名誉和形象，摧毁自己对他的信任；或者他说这一切都是误会，是无中生有，以讹传讹。
“都是真的。”就这样，沁欢颜甚至懒得解释，从夜泯身边擦身而过，径自离去。
这时，入口处又涌入了大批士兵，为首的便是浩清，紧接着是知竹，大家的目光都落到沁欢颜的嘴角，不由的惊呼：“城主，你怎么了？怎么回事啊？”
知竹在一瞬间便红了眼，快速为他治愈。
“派人去通知老墨，让他过来送夜泯回去。”
大家都看到了夜泯，身上仅着中衣，配饰和武器也不见了，脸上一副魂不守舍，着实狼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城主的态度看来，绝非好事。
“咦，法神披风、血饮……这些东西怎么都在地上？”有人看到了，一惊一乍的争先恐后去瞧，顿时周围就炸开了锅。
知竹心里叹了一声，警戒地盯着夜泯，道：“祸水。”
浩清也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夜泯，心想这家伙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看把城主气的，命他把所有东西都归还，然后把他赶出沙巴克了？
夜泯不惧任何人的目光，但是他希望看到的眼眸，却再也没有给过温度。
他承认了自己是个杀父、谋权篡位的恶棍，他承认了他的心思歹毒、罪孽滔天，他承认了那些不堪的侮辱其实根本还不够谴责这样的衣冠禽兽……
他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东西，不配为人，更不配为君。
话不投机半句多，夜泯算是彻底想通了，也决定了。转身就要走，却被浩清按住了肩头。
“去哪儿啊？城主叫你走了吗？没大没小，一点规矩都没有。沙巴克有你这样的老鼠屎在，就坏了一锅汤。”
夜泯又瞪着眼转回来，沙巴克很了不起吗？若以前是，那从现在开始，我就要搅得它不得安宁。
“我要去龙行天下，你管得着吗？”扬起高傲的下巴，已经无数次和浩清这般对视了，但这一次，夜泯是认了真。
没有等到墨云展赶来，也没有等到浩清发飙，夜泯已经被沁欢颜扛在肩上，带离了东魔龙关，耳朵里呼呼的风声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你们进去把魔龙干了，任何别的门派插手一律扫平，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所爆之物尽数带回，不得有失。”
因为一路上夜泯脑子里全是懵的，猜不到沁欢颜会把自己带去哪里暗杀了。
死了也好，眼不见为净。
可就是没死成，自己竟被沁欢颜带回了玄月阁，扔在书房，并上了锁。
“你干嘛？你锁着我干嘛？沁欢颜你放了我，你听到没有？”任由夜泯怎么扑打着门，外头的脚步声都渐渐远去。
“能不能给个痛快，你这混蛋，你放我出去。”
“你以为你是谁呀，你凭什么关着我，是啊，你是沙巴克城主，你手握生杀大权，谁你都敢杀对不对？好啊，杀了我，一了百了。我早就说过了，留着我，迟早会势不两立……沁欢颜……给老子开门啊……”
声嘶力竭的喊完没人应那便开始不停的密语，不停的辱骂着，非常不堪。比起刚来沙巴克那会儿还要激动，还要愤恨。恨不得攻沙的赶紧来，把这里夷为平地才解恨。
最后累得没有一丝力气，靠在门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有人开了门，蹲下|身来，平和的注视自己，感应到他的呼吸时，夜泯睁了眼。迎面是一张余悸未退的脸。
“阿泯，你怎么回事？怎么趴在地上，来，我扶你起来。”轩辕和风架着夜泯，把他往床榻上送，然后折回去拿放在地上的东西。
“颜让我过来给你送吃的，你们俩不是去魔龙岭了吗？为何忽然回来，我……哎哎哎，你去哪里？阿泯。”
夜泯蹿起就往外冲，幸好轩辕和风盯得紧，丢了手里的食物，一把抱住夜泯的腰，死死拖住他。
“你干什么呀？你这是要去哪儿？”
轩辕和风焦灼的目光让夜泯冷静了片刻，清了清嗓子，艰难的说：“我要去龙行天下。”
轩辕和风当下就傻了，这，当然不是去喝茶饮酒那么简单，夜泯这时候讲这话，不就是表明了，他已经做了选择，要站到沙巴克的对面了？
谈不上瑟瑟发抖，但也决计不轻松。轩辕和风没有放开手，固执的问：“你都想好啦？你是不是已经跟颜摊牌了？难怪他那副模样。”
“嗯，摊牌了，没有转圜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