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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 洗完澡, 赶紧支走春华。躺在床上开始与沁欢颜联系,因为借用了戒尺的法力, 打通了二人之间的互通,以至于,从此以后两人无论在哪儿都可以使用密语交流。
感谢青山的鼎力相助的同时, 也为自己的无师自通拍手叫绝。
“欢颜。”
“嗯, 还没睡?”
“已经躺下啦。你呢, 回去几个时辰了, 怎么不密语我?”明明就知道两人是无障碍了, 任何时候想说话,密语过来就行, 真是的, 一点都不主动。
“嗯, 我也才收拾好,打算睡下。”
“欢颜,我想你了。”夜泯掰着自己的手指,盯着自己的掌心, 那儿似乎还残留了沁欢颜的掌温和气息, 想着想着, 两片红云飞到脸颊上。
期待他的甜言蜜语和回应,反正两人该做的事都做了, 说点儿情话怎么了嘛。夜泯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嗯, 乖乖睡吧。这几日担惊受怕, 累坏了。好好补个眠。”
他答得极为简短平静,像是已经躺下,马上就要睡着了。夜泯的热情扑了个空。这是怎么了?与他的相处就跳不出这个怪圈吗?每次都是时冷时热,自己一回梦之森,二人间就换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相处模式。
夜泯有些恼,极不愉快地说了句:“那就这样吧,我睡了,晚安!”
那边没有任何回应,明明是两个人的交谈,不知不觉就断在那里,夜泯一锤朝自己躺着的床塌砸去,幸好他灵气全无,要不然,此刻床榻散架,他一定是摔到了地上。
沁欢颜,你这个猪!!!
莫名其妙的涌上一股委屈,他到底怎么了嘛。结合晓生透露的信息,夜泯越想越不对劲,哪里还有心思睡觉,翻身下地,踱步到窗前。一汪蓝绿色的灵瞳,在月光下显得尤为神秘而沉寂。
弑神要守护灵瞳,守护玛法大陆,而自己,没有那种远大志向,这次是奔着洗灵成神然后给阡陌解毒才回的梦之森,沁欢颜,他是生气了吗?毕竟自己不止一次说愿意跟他在一起,厮守到老。
可自己也说清楚了的,洗灵成功后便会去找他的,难道这几天都等不了,还要怨自己一通?还要生气?他不像这样幼稚的人。
本想用水球观看一番,但想起幻境地宫的禁制,应当是看不穿的,不如自己溜过去看一看,他到底在干嘛,若是真睡下了,自己看他一眼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
说去就去。为了掩人耳目,夜泯起飞之前又在另一个指头戴了一枚隐身戒指。嗖地一下从梦之森飞到幻境地宫的瀑布处,想见某人还不容易吗,自己的聪明才智很快就派上了用场。
在心中哼着小调,仿佛蜻蜓点水般踩在水帘外的阵法上,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他,虽然还气呼呼的,不过已经被激动感压制得所剩无几。
洞口处有人影,还不止一个。
夜泯险些从最后一阶掉入水中,想到那冰彻刺骨阴森森的潭水,牙齿就不由地打起架来。还好反应及时,不敢直接冲过去,就算隐着身,在面对顶尖高手的时候,也是容易被察觉到的。
夜泯一咬牙,攥着戒尺,心诀一出,将自己硬生生定在了半空中。山水飞溅,噪音极大,别人自然不会发现。
所处位置,将洞口周遭,一览无遗。
换了一件素色长袍的沁欢颜,和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面对面在交谈,水声嘈杂,完全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而且夜泯也没有心思去细听。
那个男子无论身形外貌都与破冰极为相似,两人在这深夜,在这旁人无法自由进出的幻境地宫内会面,论谁都不会往好的方面想。不是正在预谋阴谋,就是即将达成阴谋。
震惊已经把所有的美梦和憧憬都敲碎,短暂的忡怔过后,夜泯在冰冷的水帘后逐渐冷静下来。虽然想不通为何沁欢颜会与这个觊觎沙巴克,对飞龙镜有非分之想的人有密切往来,但是从明面上不难看出,黑衣人对他的谦恭和唯唯诺诺。
他们依然是君臣?沁欢颜依然掌控着整个沙巴克乃至玛法大陆?所以,他假意在幻境地宫韬光养晦,不问世事,暗地里却一直指示破冰为他做事?为他管理沙巴克以及杀戮其余门派?
杀掉曾经的左臂右膀,然后扶植新鲜势力,还要这样偷偷摸摸?于情于理说不通。沁欢颜也绝不是那种小人。
这种茫然与呆滞僵持了一会儿,很快被从里至外的细碎脚步声打破了。正当夜泯按捺不住想冲过去当面质问时,一个婀娜的女子从沁欢颜书房的方向走了过来,那女子莲步轻移,云髻玉簪,长发及腰,面色酡红,眉目如画,说不出的娇艳如花。
那张盛世容颜,除了知竹,没有别人。
知竹,不是已经殒命多年,早已香消玉殒,化为尘土。如何能在此间出现,还含情脉脉的望着那身素袍,和颜悦色之人。
夜泯愣愣看着,愣愣回想,梦游般的杵在那里,任由那些从山涧倾泻而下的冰水,飞溅到将自己身上,也砸到了自己的心头。
夜泯轻嗤一声,摇了摇头。他果然,秘密比天还大,自从遇上了他,自己的人生就被彻底颠覆,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各种各样荒诞的事情。而那人却好像从未主动想给自己解释什么。
好你个沁欢颜!!!
本意是去解开心扉的,没想到却撞见了令自己苦恼万分的一幕,现下,夜泯没了勇气,没有勇气见沁欢颜,没有勇气看他与黑衣人密谋,更没有勇气看他与知竹卿卿我我,眉来眼去。
夜泯就着湿漉漉的衣衫,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规训室。将戒尺规规矩矩放在青石的手掌中。登时,那偶人发话了:“这么快就还予我,是不好用?”
夜泯没精打采,靠在墙边,不发一语。
阖上眼,仿佛自己已经死了。甚至,比死还难受!
青山退到一侧,静静地呆着,没有打搅他,任他在此地常留。
夜泯想了很久,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很喜欢沁欢颜,不管他是以何种心态看待自己,都喜欢得紧。接着,他也可以确定,沁欢颜是喜欢自己的,喜欢到何种程度,如他所述是爱到了骨子里,血液里。尽管俩人真正生活在一起的时光非常短暂,可那些历历在目的温柔和炽热都不是装模作样的。最后,夜泯不能确定他进入雪域的意图——焕精珠,是用来与别人对调身份的,哪怕只是暂时,也可祸国殃民……
……
安静的,也是无可奈何地将一切恢复如初,夜泯坐在院中晒太阳。清晨的阳光温暖又不燥热,明亮又不刺眼,恰到好处地给予夜泯想要的静谧。他饮着茶,面无表情,那些绝望与悲哀,伤心与开怀,都像是一场幻觉。
自寻烦恼罢了。
“夜泯,今夜洗灵,你可是准备好了?”晓生清越的声音从头顶飘来,夜泯头也不转,嗯了一声。
晓生见他似乎心情不错,能在院子里安然自得,修身养性,也倍感欣慰,坐到旁边,打算陪他一会儿。其实夜泯是个很喜欢热闹的人,也特别爱结交朋友,被自己带回梦之森以后,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也是恪守本分,循规蹈矩,老实了许多。
“夜泯,你成了神,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这句话,曾是别人问自己的,现在又对夜泯提及,想听听他有什么奇葩回答。
“要很多很多钱,买大房子……”
“噗……”晓生顺手就拍在夜泯的肩头,忽而拧起眉头,询问道:“怎的这么烫?”
夜泯懒洋洋道:“没事。”
许是看出他在发烧,晓生正想抬手给他医治,夜泯挥了挥手,阻止道:“别动不动就动用法力帮我,一点伤寒而已,别大惊小怪。”全身无力,盗汗,忽冷忽热,身上发烫,夜泯当然知道自己在发烧。不是去雪域造成的,而是在沁欢颜面前一直被冷水浇透,然后又整个湿哒哒的在规训室呆了一宿造成的。
治病何其简单,哪里需要劳烦晓生或是春华,自己吃些药就会很快痊愈,但是就是在跟自己较劲,想赌沁欢颜何时会主动联系自己。
只要他说的,自己都信。他偏不说,连续三日,未有只字片言,呵,当真恨绝。
晓生没有再坚持,似无心一问:“你那夜去幻境地宫边看到了什么?”
夜泯耸耸肩,答:“什么也没看到,本想去质问他一番,他总是骗我,什么都隐瞒我,太不够意思了。后来走到门口就后悔了,想了想,无甚必要。便折了回来。”夜泯玩笑般的说着,泛泛而谈,眼神却黯淡下去,似有悲怆。
“早该如此。行了,待会儿吃了晚饭就过我这边来,等月亮升上高空,便可洗灵。”
“好的。”
剩下的时光又是独自静坐。没有沁欢颜的日子,夜泯自知生活对自己没有任何意义。是不是神又如何,自己失落的心,根本得不到救赎。
夜泯打翻了小桌几上的茶,重重跌了下去。
失去了知觉。
可能这是一场心理暗示,发烧了,生病了,自然体力不支会胡思乱想,会胡言乱语,甚至会一病不起。
于是,就真的一直昏昏沉沉,连晓生的法术都收效甚微。晓生凝眉看着他,“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夜泯轻描淡写地说:“嘿,还不是你好吃好喝把我给惯的呗,矫情!行啦行啦,我没事儿,你瞧,能徒手打死一头牛。”夜泯挽起了袖子,露出自己的臂膀,显示自己的力量。
晓生没有理他,帮他检查身体各处的情况。末了,摇着头:“你这副身子真是虚弱,若再不洗灵,怕是要日益衰老,过不久就从风华正茂,一眨眼就变成耄耋老人。”
夜泯咧着嘴,却是笑不起来。自己曾遭遇过一模一样的境遇,许多年前,在沙巴克,也是有过这样的担忧。那时候,自己死而复生,毫无灵气,是跟着沁欢颜一起,重新修炼、东山再起。
他对自己的悉心照料,不输晓生。但是自己在最为需要他的时刻,他却选择了避而不见,视若无睹,不闻不问。
现在他身边有知竹陪着,怕是无比惬意,神魂颠倒吧。
可笑了自己,可笑了这满腔的热情。
“弑神。”
春华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晓生扫了一眼神情暗淡的夜泯,朝着春华挥了挥袖,一言以蔽之:“出去说吧,让你师傅好生静一下。”晓生让夜泯躺好,就跟着春华出去了。
不能当着夜泯的面提及的,恐怕只有与沁欢颜相关的事情了,听与不听,又何妨。自己是懒得动,也懒得管。
百无聊赖地躺着,盯着天花板,这一回,自己真的要成神了,成神利大于弊,好处多多,况且也是自己身体的需要了。不做神,自己就会老,就会死。
不做神,谁还会领着自己跑遍玛法大陆,给自己挡风遮雨、斩杀怪物,无私地分享灵气呢?那种日子一去不复返,再也不会有那样的人陪着自己了。
“夜泯。”
浑浑噩噩中,夜泯竟然听到了阡陌的声音,像打了鸡血一样翻身爬起,晓生的屋内空空如也,哪里有阡陌?
别说阡陌是个哑巴,就算不是哑巴,他也不可能主动联系上自己啊,因为自己的密语在很早以前就被晓生下了禁制,除非夜泯主动,否则别人无法轻易密语自己。
可能是烧糊涂了,出现了幻听。
“还是听不到我说话吗?咦……”
夜泯正打算躺回去,又被那真真切切的话语弄了一个激灵,慌忙回复道:“阡陌,你小子怎么能说话了?你的毒不是没有解药吗?”
内心有千万个问号,意识到此事不一般。
“自然是用了别的办法,夜泯,你赶紧过来一趟幻境地宫,我有重要的事情与你商量。”
对方的话语焦灼,定是遇到了大麻烦,夜泯一刻也等不了,可是,幻境地宫?沁欢颜那里,自己不去。
他有美人在侧,自己跑去算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啥啥……反正,不去。
“快点儿,再晚,你一定会后悔的!!!”
夜泯真想揍这臭小子一下,说话没头没尾,还神经兮兮。天塌下来了吗?真是的。
本还想跟晓生说一声,探出头却是没发现他和春华的身影。哎,反正去去就回,也不用刻意打招呼了。等会儿晓生发现自己不见了,自然会等的。
传送戒指用着极为方便,嗖一声去,嗖一声回,能耽搁多久?顶多一盏茶工夫,不会碍事儿。
“你等着,我马上到。”其实夜泯的心早就飞过去了,只不过自欺欺人佯装清高。现在有个台阶下,自然顺着就往下滑了。
准确无误地飞到瀑布处,见着阡陌翘首以盼,显了身,拍着他的肩头。“喂,我来了。”
阡陌扭头,神色凝重,一把抓住夜泯的手就往里走。一触及他倏地甩开了手,尖声问:“你怎么这么烫啊,在开水里煮过吗?”
夜泯不回答,直接开门见山问:“到底何事?”
阡陌的声音很轻,有着含糊不清的鼻音,“幻境地宫出大事了。城主他……快撑不住了。”
沁欢颜?
忍着强烈的头痛和全身的软麻,夜泯一兹溜冲进了水帘之后。
这里还是一如往常的冷清和阴暗,没有黑衣人,也没有知竹。怀着一颗忐忑的心,继续前行,因为头晕目眩,好几次都险些绊倒。幸好阡陌一直在旁搀着挡着。“悠着点儿,你是病了还是醉了,脚下怎么没劲呢?”
夜泯啥也没说,急急往沁欢颜的书房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还死不了。可是阡陌说沁欢颜撑不住了,他这几日到底都干了什么?
“咦?”跑到之前有一道雾障的地方,却是整整齐齐一堵城墙,自己烧得再糊涂,也不可能会记错走错啊。
阡陌解释到:“那些幻化的东西都不见了,城主尚在心魔中,不在此处。”
“宫羽呢?”
“在我处,你跟我过来,之前的使者被落霜那个贱人摧毁了,我们好不容易才修复好……效果还是跟前一样。”
两人跑到地宫使者面前,面对这个千疮百孔的雕像,夜泯蹙眉,朝摊开手,催促道:“给我。我试试。”
“稍安勿躁,你进去也没用。还是在此处等城主,见他最后一面吧。”
夜泯脸上本是发热潮红,听了阡陌这句话,已经苍白如纸,几乎站不稳。
“什么叫最后一面?阡陌,你小子把话将清楚……咳咳……老子最讨厌这种讲话讲一半,吊人家胃口的。”
“地宫一夜暴乱,城主为了安抚那些……那些海市蜃楼的精魄,不得已将他们关进了心魔中。”
夜泯疑惑地望着他,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精魄,怎么关?它们是从何而来?
这幻境地宫到底还隐藏了什么惊天秘密!!!
自己是个傻子吗?晓生知不知道隐情?幻境宫羽在他手里那么久,他不可能没有彻底研究,倘若他不知道,沁欢颜和阡陌搞的事情,是不是就是与玛法神作对,用来颠覆整个玛法的强大武器?
“夜泯,我看你脸色极为不好,你还是先坐下来休息一下,我们从长计议吧。”
“我没事,我只是发烧而已,死不了。你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知道多少沁欢颜的秘密?他到底想干什么?”
阡陌本就一副苦瓜脸了,听见夜泯竟是发着烧跑来这里,赶紧翻箱倒柜地帮他找药。
“我都说不用了,我死不了。”夜泯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爆吼了出来。
自己就是不想医治,反正也没人关心自己,病不病,死不死,有什么大不了。又不是没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