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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泯听完以后不住的摇头, 他真的没明白, 不就一个生辰礼物, 犯的着气成这样吗?
“他起初不理我,也不让我进门, 斜着眼,傲慢至极。后来,城主过来了, 他才没辙,让我进去的, 可那眼神,简直能杀死人。”
“我带去的礼物,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笑话我,说我幼稚, 我一片好心都被当成驴肝肺了。”
夜泯听了也蛮心疼自己的徒弟, 若对方不是阡陌,自己肯定老早就劝春华不要跟这样臭脾气的家伙来往了。热脸贴冷屁股,伤自尊咧。
“那你带的什么礼物去的?”
“一只小鸭子。”
“噗……”夜泯若能触碰到春华, 此刻怕是巴掌都落到他的屁股上了,哪有送人家小鸭子的。这算哪门子的礼物?果然幼稚。在梦之森呆久了, 人情世故啥的,一点不懂。哎~~
夜泯想着这不是多大的事儿, 以后见了阡陌, 亲自给他说说让他别往心里去。毕竟春华是小孩子, 平常又没有朋友,他不太懂这些人情世故,他能想到的可能就是觉得小鸭子很可爱,养肥了还能吃肉,多纯真的少年啊。
于是夜泯郑重其事的说:“不必过于在意人与人之间那些表面的情绪,挚交之人不需要,泛交之人用不着。送东西呢是图个心意,不在乎价钱,他真把你当朋友就不会因为不喜欢那个东西而迁怒你、冷落你。”
夜泯是真的意识到自己这个徒弟有多不入阡陌的眼了,往日种种,皆可证明。
却有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首先,阡陌这个人绝对没有问题,再则,春华也没有问题。他两就像八字犯冲,始终扭扭捏捏,不安生。
轻叹道:“他不收就算了,若下次要送别人东西,记得投其所好,阡陌都是快成家立室的人了,他不喜欢小鸭子也属正常。”
“但是他收了。”
夜泯略感惊讶,反问“这不就对了吗?我还以为他没要呢,看来他也没有特意为难你的意思,你别太小心眼了。”
“他转手就送给了轻衣,说让她养着。他不喜欢可以直说,让我重新买也成,当那么多人让我难堪,可不就是存心的嘛。”
呃?也不一定不喜欢啊,给轻衣养着挺正常啊,女子照顾家庭,以夫为纲,夜泯觉得挺好,真的挺好。
“师傅,你笑什么呀?你徒弟被别人欺负了,你还笑得出来?”
夜泯赶紧捂住嘴巴,眼睛瞅着春华,轻言轻语的说:“为这么点小事生闷气,你犯的着吗?气坏了师傅可会心疼的。好啦,你记住啰,轻衣不是外人,你从小受他爹娘和姑姑的恩惠不少,她现在一个小姑娘,孤苦无依,有阡陌照顾她,我才觉得放心不少。”
春华不赞同这个观点,急忙纠正:“现在尹修也照顾她。”
夜泯刷一下盯紧春华,问他:“阡陌有情敌啦?”
尹修嘛,人挺耿直的,除了有一些黑历史,不过那都是被迫的,并非他主观自愿,抛开这些不提,倒也不是个坏人。模样也端正,虽然目前是个代掌门,帮着銮洪七管理雇佣军,但能力不俗,认真干起事来也是可圈可点。
只不过,肥水哪能流外人田。轻衣与阡陌可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那丫头的整颗心都系在了阡陌身上,傻子都能看出来。那个尹修,瞎搅和什么。
“这可不成,阡陌那小子不开窍,可别把煮熟的鸭子弄飞啰,我得提醒提醒他。”
春华嘟哝道:“师傅真是偏心……”
夜泯笑道:“哎,你不还小嘛,等你长大了,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师傅自然也会帮你啊,到时候凭借师傅三寸不烂之舌帮你讨个乖巧的好媳妇儿。”
“师傅,你怎的说这些?”春华涨红着脸,站了起来,气呼呼跺着脚,这是马上要离开的架势。
“诶诶诶,你别走啊,还害羞啦?哈哈哈哈,行了行了。师傅也不逗你了,最近光顾着想办法救我出去了,你自己的法术练习得如何了?”
春华消停下来,咬着唇。
“嗯嗯,不可操之过急,不过,也不能懈怠啊。只有你强大了,才能从真正意义上辅佐你兄长,你看他成天累的,都变态了。”
夜泯挖苦晓生,也心疼他。自己看不到的层面,不表示,他就真的潇洒恣意。很多事,都是他独自在扛。
“前两日师傅传授的心诀,我都会用了,特别是那个隔空探物,配合水球,简直神奇至极。”说到这里,春华的双眼放着精光,对夜泯的崇拜又添了几分。
夜泯倒不会觉得是自己的功劳,赞许春华道:“嗯,勤加练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对了,上次我让你去后山看的东西,你大可用此心诀再试一试,就算不能开启它的镜像,若能找出一些其他蛛丝马迹,说不定能助师傅脱离苦海。”
夜泯猜测,那里的重要程度绝对不亚于灵瞳,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呢。不管自己能不能重获自由,春华自身学到了东西,就受用一生。
“好,我这就去。”
“喂,记得千万别被你哥发现。要不然他又得换个地方将我藏起来了。”
“嗯,我一定小心。”
远远望着那个背影,夜泯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小孩子,也在被迫长大啊。之前那个喜欢扑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小屁孩,为了拯救自己,也是绞尽脑汁。
“师傅,我依然没发现有蓝色的光,我不会是色盲吧?”
“傻孩子,你若是色盲,之前为何能分辨出颜色?许是你对那种隐蔽得好的法术和结界不大敏感罢了。没关系啊,以后经验多了,就会明白。”
“噢。”
“师傅教的心诀与弑神教的不太一样,我不知道用哪一个?”
弑神教的当然是正统,自己研究的那些投机取巧的小法术怎么看都像“旁门左道”,缺乏实践,缺乏严谨性,当初仗着有戒尺傍身,才敢有恃无恐。如今静下心来细细琢磨,还真是不靠谱、全靠运气。
自己怎么胡来都没关系,可是夜泯不建议春华用自己瞎琢磨的这些运用到实操中。
一直给他强调以晓生授业为准。实在需要变通时,才可参考自己研究出来的那些心诀。
但是这一次,经过实在悟不出破解之法,日子一天天过着,夜泯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无比煎熬。
与其止步不前,浪费光阴,不如大胆一试。
“用我教你的。但是,只能用三成法力,且千万不能莽撞,万事量力而为。”
“是,师傅。”
不一会儿,就传来好消息:
“师傅师傅,我能翻开里边的古籍了。”
“师傅,这一本似乎并未记载什么啊,要不我给你念念,你看有没有用。”
“师傅,我好累啊,不知怎的,全身上下都没劲儿……”
全凭法力隔空探物,冲破强大的结界和镜像,能连续翻上两三页,已属了不起了。
夜泯心疼的制止他:“得了,别再看了。收了法力,回你屋睡一会儿,你再继续,当心出事。”
“无妨的,师傅,我知道你很想回到城主身边,我想帮你。”
夜泯顿时梗了一下,是很想,时时刻刻都在想,可是这也急不来呀。
于是他讪讪的笑了一下,道:“到此为止。你念的这些对我来说都没有帮助的,并不能将我送出灵瞳。灵瞳的镜像实在太强大,但凡是活生生的,都不可脱离。”
“师傅,这一本……有点问题。”春华用意念抚摸着那薄薄的一页纸,拼尽全力都看不清楚上边有什么。“这一页是活页,或者,是被撕下了的。”
夜泯来了兴致,追问:“上边记载了什么?”
“无字。空白的。”
夜泯陷入沉思,古册中偶有扉页是空白的,也正常,即便看见了也不会去注意,顺手就翻过。但谁会将它撕下来,夹在其中呢?
若是无用,直接弃了也无妨啊。
恨自己不在现场,要不然就可以想办法弄个明白,这点自信,夜泯还是有的。可惜分身乏术,任由春华怎么研究,都是无果。
“师傅,我加大法力试试。”
“不可。春华,听话,绝对不行。你再坚持下去,会被反噬的。放下它,离开那里。”
一向听话乖巧的春华却盯着那页纸走神,他也猜想到,这里头说不定蕴含了什么秘密,不确定能不能帮到师傅,不过,自己作为玛法神,身担重责的同时,难道不应当对未知领域做一个合理的探索和了解吗。
再多用两成法力,说不定就知道上边到底记录了何物。
于是,他悄悄的,伸直了手臂,心诀一处,掌心一簇幽蓝的焰火急遽飞射了过去,砸在那页空白处,砰一声,纸页上晃晃悠悠飘出两个立体悬浮的大字——“荒唐”。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春华已是消耗过度,此时觉得恍恍惚惚,同时心跳得特别快,甚至能听见血管里血液极速流动的噪音。竟与凡人的醉酒不能自控有些相近。他赶紧扶住一块石壁,揉着额头,不敢告诉夜泯自己在偷窥那些弑神不让他看的东西。
他再细看那两字,尤为亲切,不正是父神的手笔?虽然风神离开得早,但是那时候春华已是玛法巡神,记忆力超群,他当然认出了那两个字。
不过父神为何要写下这样两个字呢?
“春华?春华,你是不是还在那儿,你还没放弃呢?师傅说什么你都不听了是吧?嗯?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春华正沉浸在对那两个字的研读中,一半惊讶一半惊喜。惊讶的是,当真被自己找出端倪,窥见了那奇异的一幕,虽然不知父神意指何事,但总归是自己的新突破;惊喜是因为自己好久好久都没有父神的消息了,哪怕自己是玛法神,都毫无头绪,连他去了何处,是否安好,是否想念自己都一概不知。以至于,见字如面,春华沉浸在对风神的思念中。
哪知被夜泯一吼一吓,顿时乱了分寸,本想收回法力就此离去,怎奈一下子收不住手,又输送了些法力过去。
可能承接不了突如其来的法力,那荒唐二字竟是在空中自爆了。碎成齑粉,轻轻袅袅的飘了飘,最终落到那页纸上。于是,三个字呈现纸上。
春华刚看清楚就两眼一黑的昏了过去。无论夜泯怎么密语,都没有得到回音。
不知情的夜泯也是急疯了,那孩子,去练个法术,还走火入魔了不成?不行,此事不可拖,得联系晓生。
自己就算一辈子失去自由,也不能置春华于险境。
“晓生,晓生。”
“何事?”
“师傅……”
正当夜泯想求助与晓生时,春华虚弱地密语了过来。
“夜泯?”
“春华,你怎么了?要不要紧?我马上找你哥过来救你,你等……”
“师傅,我没事,你别告诉弑神。我就有点儿累,……我调息一下,待会就没事的。”
“夜泯?”晓生忍不住又密语来。
夜泯犹豫着,最后还是相信春华,相信他的能力。于是避重就轻,嬉皮笑脸道:“嘿嘿,我就是闲得无聊,想和你说说话。”
晓生埋怨道:“就不能修身养性,安安分分的?”
“不能,我又不是神,当然不可能像你那样数十年如一日的静坐,冥思。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悟性和能力,我还能被你一直困着嘛。”
“那又是谁不乐意做神,要偷跑出去呢?你还……算了,我不与你争辩。你稍安勿躁!”
夜泯当然听话的闭了嘴,马上密语春华。“你怎么样了?到底都干了什么?为何消耗了那么多法力?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师傅,你别生气啦,我下次一定不再莽撞了。我好奇……看到了一些东西。”然后春华就将自己所见的奇异景象,分毫不差的描述给夜泯听。
当他说到最后看见的那三个字时,夜泯啊了一声。
这条信息太冲击夜泯的认知了,于是他反复思量,久久不能平复。
翌日,春华的状态也稍加恢复,除了面色有些憔悴,别的应当无碍了。夜泯从灵瞳底望着春华,笑着,鼓励道:“我的徒弟真棒。将来啊,一定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玛法神。”
“师傅,你是在王婆卖瓜吗?”
“嗤……臭小子。等你法力恢复了,再帮师傅做一件事。”
春华问也不问,点点头。只要是师傅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事无巨细,必须完成。
“我再给你一个调息吐纳的法子,你直接去山顶,找个最接近日月的地方打坐,希望可助你尽快恢复。”
春华眼珠睁得圆圆的,朝夜泯比着大拇指不住的赞许:“师傅,你脑袋里怎么装这么多东西呀,我觉得你比弑神还厉害。”
夜泯瞪他一眼,警告道:“不许胡说。弑神是玛法神,他的法术才是正统的。因为你年纪小,有些东西他怕你吸收不了,才不敢轻易教给你。我嘛,脸皮厚,和你又没血缘关系,自然是捡来的孩子当球踢,随便糊弄呗。能成功就成功,失败了对我来说可没损失。”
春华噘嘴,哼了一下。
师傅口是心非。
“呵呵呵,我不没别的法子吗,成天被关在这里,满脑子的稀奇古怪想法,总得要找个人试试啊。你呢,就充当师傅的试验品,啊,没关系吧?”
“嗯。我愿意替师傅效劳。师傅特别聪明,我为你骄傲。”
“马屁精!”
“夜泯,我有一事与你商量。”沁欢颜密语过来,夜泯打发掉春华,让他独自去山顶了。然后耐着性子听着。
“我已将众人的肉身移回幻境地宫,择日让精魄归位。再晚,我担心节外生枝。”
夜泯嗬了一下,反应过来“是因为灵气不够了吗?”仔细一算,这又过去几个月了,欢颜不断透支,怕又开始衰老了。
“嗯,这是一个方面,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得到可靠消息,最近有人在星辰殿附近出入异常,我想那是个非常了解沙巴克,并且心思没在飞龙镜,而是……冰陵。”
“等等,冰陵的事除了你我、阡陌和参与的几个影卫,没有别人知情了吧?”
“还有一人。”
夜泯猛的打了个响指,对哦,忘了他也是影卫之一,当初怕是趁机混入其中,目睹了一切吧。“是阿辰?”
“是。他当年杀害了其中一个影卫,假扮成那个人,混迹在众人里,帮忙运肉身,阡陌那时还比较小,无法分辨,事后,阿辰又将尸体偷梁换柱,时至今日我才发现,那是一具真尸体,精魄对他来说,已无意义。”
一瞬间,好几个念头在夜泯脑海里转悠。
“不对啊,欢颜,既然阿辰搬运过那些肉身,他自当看见了浩清大将军,为何还以为他亡故,对我恨之入骨呢?”
“他认定大家已死,帮着搬运肉身一方面是好奇我们到底在做什么,知道真相后,就认为那是给大家合葬之地,因我爹娘也在其中,他才没有那么恨。”
“咳咳,那又是怎么知道是他呢?”夜泯倒不是觉得他有多么忠诚。相反,若真是他做的,手刃同门,背信弃义,也真是太令人心寒了。
“那个影卫死于剑伤,但真正令他受制于人死于非命的,是狮子吼的凝结之法。我替他验伤时,看到了。”
夜泯也觉得惋惜,沁欢颜的影卫个个训练有素,忠心耿耿,呃,阿辰除外吧,都是挺好挺好的青年。这个死在往昔的同门手中,实在意难平。
“厚葬了吧。毕竟精魄于他,没任何意义了。”叹了口气,心想,现在的自己,越来越见不得生离死别了。
换作以前,哪天不打打杀杀?哪天不见人死?从尸山偷财物,为抢占修炼地盘把人家打得吐血,男扮女装去骗别人的钱财,然后落井下石,巴不得害死那些色鬼混蛋才好,然后每天照样能吃能睡,说麻木不仁也不为过。
奈何玛法大陆,就是崇尚武力啊。
夜泯喃喃的说,“既然阿辰知晓冰陵的秘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泄露,如今他又莫名其妙去那附近转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他没张扬即表示他当初的确是认定那些人死了,心知说出去也没有什么意义,难道要鼓动别人来鞭尸吗?或者将冰陵夷为平地?
“不管他知不知道真相,我们凡事提早一步,就不会那么被动。”
夜泯道:“既然都转移了过来,就尽快着手将他们的精魄还回体内吧。不过欢颜,你得注意,因为他们的躯体长时间僵硬,说不定精魄入体会造成不同程度的损伤。你试着来,千万不可操之过急。”略顿,又补充道:“对了,一定要让阡陌在一旁照顾着,你那身子,怕又是老态龙钟,脆弱不堪了吧。”
“还好。我尚能应付。你放心。”
“欢颜……”
“怎么啦?”
夜泯咬着嘴唇,不知道当不当讲,自己那个设想太大胆,万一失败,后果……不行,事关重大,还是得告诉他。
“我想问你,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的样子?”每每看他捧着自己的脸看得深切,那种从眼底溢出来的喜欢,藏都藏不住。
“喜欢。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哎,我说正经的。你就不能好好答。”
“我爱你!”
嘶~~这人,怎么这样啊?
“唯你不可的爱,你不会嫌弃吧?”那边声音温润,透着怯意。他是杀伐果断的王者,也是夜泯怀中最乖巧的宠物,坚定又忠贞,一辈子,只认夜泯一人。
“嗯,不嫌,不弃。欢颜啊,你等我回来……如果,不,没有如果,我一定尽快出现在你面前。到时候,你可别嫌我才好。”
“傻瓜,你就是我终点,我所有的颠沛流离都是为了与你在一起。我疼惜你都来不及,怎会嫌你?胡思乱想。”
夜泯得了允诺,也稍微宽心,耐心等着春华恢复。时隔三日,春华再次出现在灵瞳上方,已经神清气爽,活泼乱跳了。夜泯知道时机到了,道:“移魂诀我已经研究好了,今日就可实战一下。春华,待会若见我不动弹了,就即刻将这具空灵提出灵瞳,时间一定要衔接,误差一大,我怕……”
春华难以置信的盯着夜泯,询问:“师傅什么意思?你是要将自己的魂魄移到空灵之中,然后金蝉脱壳?”
夜泯掩嘴不语,这孩子去山顶静坐了几日,脑子都灵光了呢,悟性大大提高,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不行。”春华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我知道你担心这个技法不成熟,会对我造成损伤,我没有法力,胡乱试验,的确蛮危险。可是,春华,此地与众不同啊,我感觉不到疼痛的,我甚至不用吃喝拉撒就可以万年久长,你说,天时地利,我凭啥不试一试?”夜泯蹙眉,望着那具自己辛辛苦苦寻来,算是最入得了眼的空灵,若自己能堂堂正正出去,何必费尽心思弄个这玩意儿替代自己?
平平无奇,看两眼就觉得索然无味。
丢人堆里都寻不着的那种大众脸~~
春华依然不敢放手一搏,“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你信我。”
沉默了一会儿,知道师傅急于摆脱等同幽禁的桎梏,心疼他的煎熬,尽管内心忐忑,还是依了夜泯。
再加上春华一直觉得师傅特别了不起,他说能成,就一定可以。自己从小到大,在夜泯身上见到的奇迹,太多了。师傅是个凡胎□□,在自己心目中,比玛法神还神圣。
操作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顺利。
夜泯失去了戒尺,身单力薄,全靠意念驱动心诀,想要引灵魂脱离自己的肉身,钻进冰冷的毫无生机的空灵体中,谈何容易。
相互排斥,屡试屡败。
“师傅,你还好吧?”春华拧着眉,急急唤他,就怕他有个闪失。
夜泯失望的摇头,果然行不通吗?
可这秘密隐藏起来的移魂诀,为何被风神撕掉,撕下以后又没舍得扔,只是施了法,用荒唐二字掩盖了起来。
何谓荒唐?移魂诀本身荒唐?还是想要移魂之人?
夜泯自然是个通透的人,清楚移魂诀就算操作成功也不可能把施术者由弱变强。
空灵,只是傀儡而已,谈不上强大,若失去了石盘对它的操控,它就没有一点用武之地。
这样一个弱势个体,莫非自己还不能驾驭?
还是说,荒唐到,舍了自己,方可成功?
夜泯之前提议这样操作,是盼着尽早离开灵瞳,回到沁欢颜身边,待时机成熟,自己再用移魂诀救回自己的肉身。
但是,移魂诀,似乎不答应。
它要的,就是夜泯自毁,换过去了,就永远别想再换回来。如此而已,可谓荒唐至极。
夜泯望着那副冰冷陌生的面孔,五味杂陈。
自己长得有多好看,其实是有点数的。每每看到别人艳羡的目光,垂涎三尺的表情,他自己都清楚,正是这幅容颜吸引了别人的眼球。
可这些自己并不在乎,唯一纠结的是沁欢颜,他有多喜欢这张脸,多喜欢自己的身体,根本无法计算。
若真的永远变成别的模样?一张寥寥草草的脸、一个陌生的身躯……夜泯心里没底了。
“师傅?你还好吧?”
夜泯仰头,望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小心翼翼的问:“春华觉得师傅的长相如何?”
春华不假思索的答:“师傅很好看啊。”
“那假若师傅将来,换一个面孔,不那么好看了,而且,只能一直不好看,你还会粘着师傅,还会听师傅的话么?”
春华愣了愣,许是听明白夜泯的话中话,他瞅了瞅那具空灵,如实答道:“在我还是个稚童时,师傅就一直陪在我身边,呵护我,教导我,你的模样,其实对我来讲,并无多大的意义。我喜欢粘你,那是因为你疼我,待我亲善,那跟你的面貌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莫非你是个五大三粗相貌平平的人,就不疼我了吗?”
春华凝视着夜泯,伸出不大的手掌,在夜泯的轮廓上摸了摸。“只要是师傅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认,我都会听话。”
夜泯被他这样突如其来的煽情弄得有些想哭了,这小屁孩,真是的。
竟然孩子气的自问,“外貌,真的不是最重要的哦?”
为了回到沁欢颜身边,自己真的,什么都可以舍弃。
一副臭皮囊而已。他爱的,不会那么肤浅。
这一次,夜泯抱着“舍我”的决心,再次驱动意念,心神和心诀丝丝入扣,无缝衔接,先是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一下子窜入夜泯身体中,游走在他的奇经八脉。
夜泯对这方面的悟性极高,无师自通,虽然失败了多次,但这一次,明显感觉不同往常。那玄乎奇迹的感觉,真的来了。
“春华,准备!!”
夜泯体内有些不明物质在水乳交融的契合,他瞅准时机,托起那空灵的手臂,与之对掌,谈不上合二为一,却是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将一生一死、一人一物的界限打碎,诡异对置。
夜泯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春华。自己无力做更多暗示和动作,只能看着他,这便是最后的,用自己的双眼,看看这个可爱的孩子了。
待他经历过一系列并不久远,却异常复杂的移魂后。夜泯的眼皮,沉沉的垂下。
春华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知道时机成熟,一个心诀,将那承载了师傅灵魂的空灵捞出了灵瞳。
而它身后的‘夜泯’,剧烈一震之后,光影重叠,虚幻浅化直至消失,过程非常快,也就是平常人眨眼的瞬间。
仅那一个瞬间,玛法再无‘夜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