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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姨娘说错了，我答应姨娘的，是代二姐姐考试罢了。”
赵明瑜眸色恢复淡然，神色却冷漠如冰，“我已代考了，如姨娘所愿，写了二姐姐的名姓，难道不是兑现了诺言？”
“不对！”李姨娘一听，立马摇了头，“郡主说了，你没写瑈姐儿的名姓，瑜姐儿你怎能当面撒谎？”
说着，李姨娘还用一副痛心的模样看她，仿佛她做了十恶不赦的事般。
赵明瑜看着李姨娘，心底最后一丝怜悯也彻底消失不见。
“我只答应了姨娘代考，却没答应过代考一场还是几场，”赵明瑜张口，缓缓道，“如今我已代替二姐姐考了算学，便等于已经兑现了诺言，又何来没有一说？”
李姨娘一听，登时就傻眼儿了。
这，这哪儿有人答应代考，却只代考一场的？
这不是胡闹么？
“瑜姐儿，可你分明答应过，代瑈姐儿考进池兰书院啊！”李姨娘心底也升起了怒气，不悦道，“若是只代考一场，郡主又何必找你，左右也是考不上的！”
就瑈姐儿那个资质，想靠自己考上，压根儿就没这个可能。
可如今女儿竟和她说这样的话，摆明了就是把她当猴耍！
“姨娘问的，我已经说了，其他的，那是姨娘该操心的，与我无关，”赵明瑜厌恶地看了眼她，朝外喊道，“莲心，送姨娘出去！”
她多一刻都不想再见到李姨娘。
一个打着爱儿子，却从未顾过女儿的生母，着实令人恶心。
“不！我不走！”
李姨娘一听，当即掩面垂泪起来，“瑜姐儿，你出尔反尔，全然不顾及珝哥儿，我怎么会生了你这样一个女儿？”
“今日·你要喊我走，和我划清界限，他日·若是遇到了事，难道就不会有求于我了？”
“我自问对你从无哪里做得不好的，不过是一桩小事情，可你却非要将珝哥儿逼至绝路上……”
莲心进来时，就见李姨娘正哭哭啼啼地骂着，不禁皱眉。
这些日子，姑娘确实是像变了个人，和李姨娘母女反目。
可姑娘对她们这些下人依旧很好，甚至比从前还要好些，可见姑娘是个好的，必定是李姨娘做了错事！
“莲心，”赵明瑜冷眼站那儿，吩咐道，“送姨娘出去。”
莲心听了，也不敢多问，连忙点头，走到李姨娘身前道，“还请李姨娘莫要为难奴婢。”
可李姨娘此刻哪里听得进去，见莲心过来，哭得更大声了。
莲心见了，顿时犯难起来，“李姨娘……”
“姨娘身体不适，起不来，你去多叫几个人，抬姨娘回去。”赵明瑜依旧冷眼站那儿，一动不动。
“……”莲心嘴角抽了下，连忙出去喊了几个人进来。
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李姨娘，被三个婆子一道架了出去。
屋内没了李姨娘后，气氛却变得越发冷清起来。
莲心壮了壮胆子，上前问道，“姑娘累了一日，要不奴婢为姑娘煮完阳春面吧？”
“好。”赵明瑜微微点头。
“……”莲心原也就是随口一说，调节气氛的，并未想过姑娘会点头。
愣了愣，见姑娘不像是说笑的，莲心这才赶忙煮面去了。
赵明瑜抬脚走到窗边，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眯起了眸子。
这还只是开始，往后的路，会更难走。
……
池兰书院。
今日赴考的女学生实在是太多，考卷批阅起来也更累人。
几个夫子凑到一处，将考卷叠放整齐，然后在姓名那处，贴上封条。
这般做，是为了防止夫子偏向哪个学生。
书院算学夫子和策论夫子都只有一个，这会儿在这儿的，都是被“强行”拉来凑数的。
“要我说，这么多考卷，批阅上三天三夜，也未必能行。”一个夫子摇摇头。
另一个夫子叹了口气，“所以，咱们就更加得赶紧批阅，天亮之前就得将这些考卷送进宫中，皇后娘娘还在等着的。”
“皇后娘娘宫务繁忙，难得抽出功夫，咱们先批阅一遍，只将批阅后留下的送进宫中即可。”陆山长张口，一锤定音。
众夫子，“……”
算了算了，还是老老实实地批阅考卷吧！
众夫子唉声叹气了会儿，便各自拿了一摞，认真地批阅起来。
过了会儿，几个夫子又凑到了一起，窃窃私语。
“话说，你那摞里头，可有批阅到特别优秀出众的？”
“没，只一个勉强还算可以的。”
“我这儿倒是有一个，算学只错了三道题，算是还不错了。”
“哪个哪个？我来瞧瞧！”
一听到有人只错了三道算学题，几个夫子顿时就坐不住了。
池兰书院共设算学、策论、礼乐、书法和骑射，共五门。
这其中数礼乐最强，书法和策论其次，骑射和算学最差。
书院设学二十年来，算学史上只出过一个学生是满分的，其余学生连基础都达不到。
由此可见，听到有人只错了三道，众夫子是有多兴奋了。
陆山长侧头看了眼，眼里也带了笑意，“算学只错了三道，若是策论和礼乐也能如此，必定能入咱们书院了。”
一个夫子点点头，叹道，“是啊！可惜这么多年也不是没出过这种算学好的，却都败在其他太差上了。”
这名夫子姓柳，教的正是算学。
众人听到柳夫子说的，瞬间又叹气起来。
却在这时……
“山长！我这儿竟批阅到一个只错了一道的！”
教策论的华夫子站了起来，手里拿着那份考卷，激动道，“我对过好几遍，确实是只错了一道！”
众人一听，先是一愣，随即便是狂喜，纷纷朝华夫子凑了过去。
柳夫子拿起考卷对了遍，一脸震惊之色，杨夫子也对了遍，依旧是同样的震惊之色。
其余几个夫子亦是如此。
陆山长见了，心里到底有些好奇，拿过考卷扫了几眼后，正要张口夸赞，就听教骑射的彭夫子笑了起来。
“你们那个算什么？都来看我这个，全对！”彭夫子嗓门儿大，哈哈大笑道，“我一个骑射夫子，见了也觉欢喜啊！”
算学都有人得满分了，那就说明，她的骑射课也近了啊！
这怎能叫她不高兴？
众人及陆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