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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高与陆续云大杀三日,军力已有所不济,闻听刘文礼之言,感激涕零道:“刘将军真是明见之人!”又心存疑虑地说道:“虽然是司徒长明奸计,然而陆续云,陆将军未必肯信,何况我俩已相互攻杀多日,只怕他轻易不肯……”
刘文礼劝慰道:“李将军勿需忧虑,你们之间的嫌弃,原本只是一场简单的误会,只因司徒长明暗使奸计从中作梗才使得你们两个兵戈相见,如今韩金虎韩将军和与你二人将真相查出,你们二人自可冰释前嫌,如若再有攻诘,那便是不顾江南大业,人人都将唾弃!”
李德高闻言暗自惭愧,对刘文礼说道:“只要陆续云陆将军肯罢战言和,我李德高一定跟他赔礼道歉,再不计前嫌!”
可是陆续云似乎并没有要与李德高罢战言和之意。反而对韩金虎说道:“韩将军,我将信的原件给你,原本是想让你和刘将军看清李德高的嘴脸,与我共同讨贼,清除联军败类,谁知你们却来劝我与他罢战言和?”
“将军有所不知,这是司徒长明的反间计,他故意写信给李将军却让你截获,意图在于使你二人不合,他好趁着这个缝隙从中取利,一举击溃我军。”
“是不是反间计,难道韩将军您看不出来?要知道司徒长明的大军原先已被分割为两部分,眼看着就要被全歼。不知为何李德高将军的包围圈突然松开了一个口子,得以让司徒长明突破,继而会合大军,并一举占领了安庆城,其间之事难道韩将军不觉得可疑吗?”
“陆将军之言虽然有道理,但是只是凭空猜测而已,毕竟薛军的战力你我人所共知,而蜀军的战力你我心中也都清楚不过,李将军一时抵挡不住,让薛军有隙可成,突破包围也不是没有可能,为何将军一口咬定李将军就叛变了呢?”
陆续云缓缓道:“韩将军之意,莫非是我在构陷李德高不成?司徒长明的原信件,你是看见了的!事实摆在眼前,为什么你就是不信呢?”
韩金虎道:“现在的大局是一致对外,此事是否缓一缓,何况李德高将军的蜀军,被将军大杀三日,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了,何必一定要赶尽杀绝?不如先将此事缓一缓……”
陆续云一言打断道:“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陆续云直接引了一句孔子的话,之后又说道:“现在的李德高就像一把钝刀,拿着它不能伤人,一不小心却能伤己,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整个江南联军考虑!本将军相信,只要看到那封司徒长明给李德高的信就算皇帝陛下和蜀国国君他们,也是要立即诛杀李德高的!”
“将军,大敌当前,还需三思呀!”韩金虎再三苦劝道:“当此非常之期,将军莫要作出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啊……”
“韩将军,请你不必再多言了!陆续云一言坚决地否定道,“我再重申一遍,本将军之所以将司徒长明的这封信交于你,是想着你会深明大义与我共同讨贼,谁知你却不明是非。你和刘将军若是害怕担负破坏江南联军的罪名,自可袖手旁观。看我明日全歼蜀国叛军!”
韩金虎苦劝未果,只好离去……
次日,李德高本想着能罢战言和,却知陆续云全无言和之意。咬牙切齿的大骂道:“楚国鼠辈,安敢如此欺我?今日我若不与你决一死战,拼个鱼死网破,有何颜面在世苟活?”说罢亲自披挂上马,整顿两川蜀军大战陆续云。刘文礼苦劝不住,只得回营与韩金虎整顿军马,防备司徒长明。
却说司徒长明早在安庆城内得知李德高与陆续云相互攻杀,打的是不可开交,心中大喜,立即升营开帐,对诸将说道:“弟兄们,两年多了,自江南淮北大战以来,我军还没有取得完全性的胜利,这一次乃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诸位兄弟可竭尽全力,奋勇作战,争立头功,全歼陆续云,李德高,重创刘文礼,韩金虎!”
“奋勇作战,争立头功!”众将异口同声,亢奋而去。司徒长明只留精锐三千固守城池,自率此外全部军马,狂飙出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杀正在混战的陆续云与李德高部,陆续云与李德高见薛军狂飙突进地一阵冲杀,大惊失色,措手不及,难以抵挡,最后只得纠集残军,合力突围。然而薛军意图全歼,又岂能让他二人合力突围?杀到日落西山之际,陆续云与李德高二人身边只剩数十亲卫。
二人眼见突围无望,相抱而泣,陆续云道:“李将军,是我年轻气盛,不听良言,以致中敌奸计,害了自己,误了江南!”
李德高却道:“若非是我先怀有私心,安能有今日之败?身为将领,原有数万大军,如今却只剩区区数十人,我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说罢,心中后悔莫及,死念一生。横刀于颈,鲜血迸流。
“将军!”陆续云大惊失色,却对身边的数十名兵士道:“金戈铁马去,马革裹尸还!但为士卒,战死沙场,死而无憾!杀呀——”夜幕降临,悲壮的血色淹没在遗憾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话说,刘文礼和韩金虎得知司徒长明亲率大军狂飙杀出,二人商议道:“司徒长明大军倾城而出,此时安庆防守定然空虚,我等不如率军袭之,一来可以夺取收复安庆,二来可以围魏救赵,解陆续云,李德高之危!”二人商议既定,便率领本部三万兵马猛攻安庆。
虽然司徒长明大军尽出,但是他却早就料到刘文礼和韩金虎会来攻城,留守的三千军士尽是薛军之精锐,再加上居高临下,据有坚城,刘文礼和韩金虎人数虽众,直至司徒长明全歼陆续云,李德高之后,归反回城,犹不能破。
刘文礼惊闻司徒长明大军杀得李德高,陆续云全军覆没,一时没了主意,拍马道:“如今安庆城坚,一时之间难以攻下,又有气势如虎的得胜之敌,当此之际该当如何呀?”
“那能怎样!”韩金虎一句哀叹道:“只有一战,或许能突出重围!”
“唉……”刘文礼一句哀叹,“也只有如此了!”
虽然司徒长明和刘文礼,韩金虎的大军都是久战疲惫之师,但是司徒长明的大军刀是士气正盛的得胜之师,绝非刘文礼,韩金虎久战不克的丧气之师所能匹敌。再加上安庆城内守军得知大军归返,手持火把,腰悬劲弓,身背利箭,呼啸杀出,锐不可当。令韩金虎,刘文礼所率领的士兵见之胆丧,若非韩金虎,刘文礼竭力相呼,稳定军心,惯以训练有素著称的越国军队,也必将重蹈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覆辙!
刘文礼,韩金虎率领的越军与司徒长明领着的薛军激战到下半夜,终得隙朝西北方向突围而去。薛军兵士见越军突围,正欲再奋起直追,司徒长明却下令回城,道:“越国军队的战力绝对不是懦弱的蜀国军队和刚刚训练有成的楚国新军所能比的!兄弟们,穷寇莫追!我们已经激战多时,还是先行回城,休整一两日再做打算!”司徒长明一声令下,众兵士敛兴回城!
安庆是越国的军事重镇,城池坚固,储粮丰富。回城之后,司徒长明下令道:“传令各营弟兄,只需紧闭城门,不需战战兢兢的小心布防了!今夜大胜,那是江南淮北开战以来我军未有之胜,命火头营多炊酒食,给众位兄弟庆功!”此令一下,沉浸在喜悦之中不知疲惫的薛军士兵更是欢呼不止,吹角连营。
且说刘文礼,韩金虎带领越国军队一路杀出重围,马不停蹄地一路狂奔,及至半晌,确认薛军没有追来,才放慢速度渐渐停歇,并清点军马,方知这昨天日夜一战竟折损了两万余人!韩金虎沮丧道:“今番我俩遭此大败,如今犹如丧家之犬,落网之鱼,有何面目再见大帅?”
“韩兄勿需沮丧,胜败乃兵家常事!正所谓: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刘文礼劝慰道:“我们俩虽然吃了败仗,但是大帅的主力还在……”
“我们是南下城陵,还是西进,与大帅的主力会合呢?”
“唉……”刘文礼一叹,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便解开水囊,想喝一口水,谁知里面空空如也,竟没有一珠水滴。刘文礼绝望道:“想当初,元帅领着我们九战六捷,那仗打的是何等的威风,如今我等却大败至此……”
“刘兄,你不是刚才,才说过,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如今怎么也垂头丧气了呢?”说着解下自己的水囊,向递给刘文礼,一打开才知道自己水能力,也没有一滴水了。
“唉……”刘文礼苦脸一叹,“如今弹尽粮绝,无水无粮,何以卷土重来,何以面对大帅和营中诸位将领以及浴血奋战的各位弟兄……”
“你切莫要太悲观,大丈夫要赢得起,更要输得起!”说着向众士兵,喊道:“各位兄弟,谁还有水?”
“没了!”,“没……”,“我也早就没水了!”众兵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口干欲裂……
“在这江南水乡,还能缺水不成?”韩金虎大叫一声,“来几个弟兄,跟我去找水……”
正当韩金虎领着四五人准备去找水的时候,刘文礼突然叫道:“快快戒备,有动静……”
韩文虎惊道:“莫非是薛军?弟兄们快快戒备……”
“看那旗帜,好像不是薛军!”
“莫非,是咱们的人?”
“黄——”刘文礼隐隐约约的似乎看到了旗帜上的字。
“黄秉兴,南山君?”
“黄子敬呀,”刘文礼欣喜若狂的大叫道,“是黄子敬,子敬啊!”
“黄子敬,真的是子敬!”韩金虎也大叫连声,“兄弟们,咱们的大军到了,咱们可以报仇了!”韩金虎一生说出,心中暗自惭愧,心想:“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唉!”
“金虎啊,莫要沮丧,没什么大不了的!”刘文礼似乎看出了韩金虎的心事,劝慰他:“胜败乃兵家常事,没有打过败仗的将军,不是一个真正的将军。大丈夫要赢得起,更要输得起!”
“说的极是,”韩金虎道:“虽然这一见面,面子上老挂不住了。但毕竟是自家兄弟……”韩金虎振作一声对众将士道:“弟兄们,整数军马,拿起刀枪,咱们的援军到了!咱们虽然不小心吃了一次败仗,但是咱们越军的气势是不能丢的!”原本形态各异,各自休息的越军一听令下,立即整装肃容,拿起刀枪,列队而行。
对面的大军正是黄子敬的大军,两军相见,黄子敬问明了情况,不由得轻轻一叹道:“唉!大帅派我来的时候,我心中还想现在支援你们为时尚早,谁知却是晚了一步!早知如此,我该急速行军才是啊!两位将军之败,我难辞其咎矣!”
刘文礼,韩金虎见黄子敬说的真诚,沮丧的心中一宽,淡淡地说道:“子敬兄此言差矣,是我二人无能,辜负了大帅的重任与信任,不能劝阻,陆续云与李德高二位联军将领自相残杀,以至有此惨败!”
“二位兄长切莫放在心上,大帅派我来支援你们,我定会为二位兄长报仇雪恨,来祭奠战死的江南联军战士的英灵!”
“子敬兄有所不知啊,司徒长明已占领了安庆!”刘文礼,韩金虎二人道:“安庆城城墙坚固,而且粮草颇丰,薛军得安庆便如添翼之虎,急不可图也!”
“二位将军此言差矣!”黄子敬轻轻一叹道:“若是不尽早收复安庆,我朝金陵南京城,可就危险了!”
“啊……”刘文礼,韩金虎二人恍然大悟,急忙说道:“若非子敬兄提醒,我二人险些误了大事!我二人愿为先锋,再攻安庆城,势必收复城池!”
“不忙,不忙!”黄子敬劝道:“薛军新胜,此时恐怕正在庆功,二位兄长先不必着急,且先休息休整一番,等到我军士兵恢复体力,再从长计议也不迟!”原来黄子敬见刘文礼和韩金虎以及众位士卒虽然面容整肃,却有饥渴之色。便吩咐士兵立即埋锅灶饭,让刘文礼,韩金虎的大军饱餐饮食一顿。
等刘文礼和韩金虎酒足饭饱之后,黄子敬才与他们商议,问道:“不知二位将军对收复安庆,有何提议?”
“子敬兄,以我之愚见,安庆城强攻是很难收复的,唯有智取……”
“既然是智取,又何以中薛军埋伏,被包围在西岭,至今胜负不分,生死不明!”萧君霆听了那么久,终于开口问了一句。
“只因军中细作,泄露了机密,让司徒长明知道了三位将军的计议,薛军就此将计就计……”
“机事不密,不如不谋!”萧君霆心中一叹,想道:“黄子敬,刘文礼都是性格谨细之人,且是多年老将,既然都已经想到了破薛军的法子,为何偏偏在防细作上出了差池?难道真的是‘成败皆天定,半点不由人?’你先下去疗伤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陆续云,李德高竟然全军覆没,就连自己派去的黄子敬也被薛军重兵围住,一败涂地。这是萧君霆史料未及的。如今安庆已经失守,那么金陵必然危殆,他要放弃仅仅只有二万兵马的薛军主力,率军东进,解救黄子敬,收复安庆么?
虽然金陵有足够的自卫兵力,如果仅仅是司徒长明的一支安庆军,根本无需自己回防。当初先皇之时,北燕举倾国之兵进攻金陵,先皇赵恒石都没有为之所动!但是当今皇上会有先皇当初的魄力么?萧君霆心中一点儿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