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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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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德康听人念完隆德正明皇帝给宣武皇帝的回函后,对营中诸将一笑:“这薛国隆德正明皇帝回书陛下,却又指明让本将自览。颇有深意啊!”
    “大将军,你管他有什么深意,皇帝陛下和屈慕原大人又不在这里,难道你还去体会薛人这‘双关’一语不成?”
    “哈哈哈哈哈……”耶律德康一笑,“你这话,说得极是!”说着,即从帐外传唤两名甲士,吩咐的道:“你们将这信重封,送呈陛下和屈慕原大人。陛下和屈大人若是问起我看没有,你们就说‘大将军看了,却没看懂,只记住一句:左右横排断后刀,有进无退退则杀。’
    “遵令!”两名甲士领命而去。
    “好,好啊!好一句‘左右横排断后刀,有进无退退则杀!’末将向大将军请令,愿为攻城前驱,保证只进不退,杀进城去!”
    “末将愿往,请大将军恩准……”一名将领请命之后,全营的将领纷纷请命,有的嗷嗷直叫,如同狼嚎。
    “让,让我去……我去!我去!”一时之间,众将领个个求战,生怕首战攻城的任务,被其他将领抢去。
    然而,耶律德康对于他们的求战之声,却置若罔闻,不应一声,只是坐在帅椅上,一动不动。若不是宽阔的长脸上那一张如老鹰般尖锐的双眼时时闪出令人敬畏的光芒,众将倒还真会以为,这位不知疲累的大将军睡着了呢。
    耶律德康在回想,在他率领先锋军出发前,屈慕原对他叮嘱的话:“德康将军,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要在陛下率领主力大军到达之前,攻破汴梁!如若不能,不但我军此次南征前功尽弃,就连我朝筹谋多年的全盘大计,也会废于一旦!”
    “大人,你尽可放心!”耶律德康信誓旦旦地说道:“你和陛下,只管在路上徐徐慢行,欣赏一路景致,不消一月,薛国的都城汴梁,一定会成为我朝的‘南京’!”
    屈慕原一叹:“我本想借曹啸之兵败,劝服陛下由进军汴梁,改为攻打长安!哪承想,陛下微服出巡一遭,一统海内,靖乱中原的雄心壮志,汹涌竟如钱塘之潮而一发不可收拾!若知如此,我等万不该由着陛下去出巡呐!”
    “事已至此,也只好继续南下,进军汴梁,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也实在不能再往下拖了!我先行一步,为陛下和大军开路。屈大人可陪着陛下缓缓慢行,陛下体内余毒未清,受不得车马颠簸,即使行军,也一定要力图安稳!”
    “这个不劳将军费心,等到您的先锋军开拔之后,我一定会竭尽全力阻滞陛下行军的速度!”
    “好,这里的一切,就交给大人了!”
    “攻陷汴梁之事,就拜托将军了!”
    “放心,此乃我耶律德康用武之地!”
    耶律德康率军出发的前一夜,屈慕原在酒过三巡之后,又对他说:“将军,并非下官不相信将军的能力,只是汴梁一战干系重大,将军无论如何都要在陛下,到达之前将其攻陷!”
    耶律德康停杯郑重道:“记下了,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攻陷汴梁,在薛国皇宫为摆酒设宴,恭迎皇帝陛下圣驾!”
    屈慕原闻言起身,深躬一拜,忽地肃然道:“将军,说句为人臣不该说的话,陛下年逾花甲,龙体越发不如从前,这次出征一路颠簸又劳形伤神,更兼遭人暗算身中剧毒……”屈慕原一言,霎那间心中尽不是滋味儿。
    “唉……”耶律德康也是怅然一叹,心中悲酸,口中难言,只把一碗酒咕噜咕噜的往下咽。
    “这一战,是自圣武大帝后,五十年来最大一战,此战若胜,挥胜利之师,平定江南诸国,只需短短几天,此战若败,往后五十年,天下大势,谁主沉浮,我不能知矣!”屈慕原再叹,目中噙泪难落,独酌一杯。
    “诶……”如果说屈慕原再三的叮嘱除了让耶律德康有些不耐烦之外,却仍能平心静气,那么当看见屈慕原一腔忧心忡忡在酒后,没有掩饰地显露出来,原先的不耐烦在不知不觉中全部散去,逐渐被屈慕原的忧心所感染,只是他不知屈慕原这股担忧究竟从何而来?
    耶律德康以为,南征进展是颇有波折,但就目前形势来看,还是一片大好的嘛。皇帝身中剧毒,然而早已控制住,只要好生静静的调养,应该无甚大碍。至于皇帝日益老迈,这是人生自然的规律,虽然皇帝号称天子,人称万岁,终究难免一死!这又有什么可忧心的呢?想到这,便劝屈慕原道:
    “屈大人,你何须如此忧心?竟落下泪来,须知‘男儿有泪不轻弹’!”
    听到这句,屈慕原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敛了形容,笑道:“将军醉了,莫要取笑于我,我几时落下泪来?”
    “哈哈哈哈……”耶律德康大笑道:“大人哪,你要是真落下泪来,那还了得?你到底在忧心什么?是南征之事,还是陛下的龙体?还是……”
    “陛下御驾亲征,本欲以破竹之势直取汴梁,囊括中原,一统海内。可不期遇阻太原,至今难以推进……”
    “说到底大年还是不相信我啊!”耶律德康高声道:“明天我就率领十万大军,长驱直下,不消一月,必把汴梁攻下!如若不能攻下一汴梁城,我还有何面目再见陛下,我又有何颜面对三军!”
    “将军,下官一番肺腑之言与将军说出,并非不相信将军,实用隐衷啊……”
    “哼!屈大人,想你我同朝多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此番南征,你我共济,同伴陛下左右,而且你既说出肺腑之言,为何又有‘隐衷’?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偏叫我心里不痛快么?”
    “唉……”屈慕原哀声长叹,“不瞒将军,下官担心……陛下,陛下难以活着回到中京!”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耶律德康怒道:“屈大人,你可是陛下,还是封王的时候就跟随陛下的家臣……”
    “陛下为南征之事耗尽心神,有身中剧毒……”
    “什么身中剧毒?不是许久以前就控制住了吗?就算如今还有些余毒留在体内,于陛下龙体之康健,断无性命之忧!”
    “此毒奇特无比,若有纤毫毒素留在体内,一经长途跋涉,劳动身体,便可逐渐侵蚀全身……”
    “什么?”耶律德康大惊,忙问道:“这是太医说的?你可曾劝谏陛下?教我说,我们就直接告诉陛下,他种的毒需要静养根除之后,才能劳动身体,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我说了!”屈慕原格外的沮丧,“但是龙体是陛下自己的,他目前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适,反而觉得日益大好,早就可以行动如常。”
    “陛下,这是在以自己的性命博取中原呐!”耶律德康急道:“若是等到长途跋涉,颠沛一路之后,在感到身体不适,那不是晚了么?”
    “所以,你必须攻下汴梁!”屈慕原用一种命令的口气说道:“这是吾皇陛下,唯一的心愿,恐怕……也是最后的心愿!只要拿下汴梁,江南一隅,就算后继之君是个废物,也是我朝的囊中之物!”
    “大人,你醉了……”
    “自我朝太祖皇帝开国以来,诸位先君励精图治,至吾皇先祖圣武大帝更是发愤图强,成就前代未有之功绩,吾皇陛下继业守成,治隆国朝……须知‘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物极必反,盛极必衰!’”
    “屈大人,你忧虑长远,我自愧不如!”耶律德康喝了一碗酒,满面通红的忧心道:“大人竟然能够考虑那么远,有这样的忧虑,那肯定也有解决远虑的办法了?”
    “哈哈哈哈哈……”屈慕原大笑,也饮了一小杯酒,醉道:“吾若得法,何至于在此,与将军借酒浇愁,拥朦胧之醉意才发一言哉?”
    “大人所言,德康全都记下了!”
    “吾所忧者,并非吾皇之龙体也,乃吾皇之太子,不敷吾皇之体也!”
    “大人,你醉了!”耶律德康又端起一碗酒一饮而下,对屈慕原说:“让我送你回去吧!”
    “哈哈哈哈哈……”屈慕原大笑道:“你以大碗豪饮,且还没有醉,我以小杯微酌,又怎么会醉呢?再说,将军这酒淡得跟水似的,如何能醉人?”
    “酒不醉人人自醉!”耶律德康笑道,随即就将屈慕原扶起,用肩膀搭着他,离了酒桌,又道:
    “这平常越是清醒的人,他喝起酒来就最容易醉,而且是越醉越清醒,这平常越糊涂的人呢,他喝起酒来就最难醉,虽然没醉,但是却越喝越糊涂!今天若不是屈大人这个清醒的人陪我喝酒,我怕是越喝越糊涂了!”
    屈慕原笑道:“将军呐,有时候啊,清醒不如糊涂,糊涂不如更糊涂!清醒也好,糊涂也罢!反正这日子,总会一天一天的过去,一日也不落!”
    “是啊,我记得陛下曾感叹:万物皆会去,只有时不终。我也认为,男儿大丈夫在世,应该及时建功立业,树碑立传,不求永垂于世,但求百年不朽!”
    “将军志向远大,不愧是圣武皇帝之孙呐……哈哈哈哈哈……”
    “大人休要取笑,以我这点志向,我这点儿才能,只怕羞辱祖先……”
    “我有一法,可以让将军建立不世功勋,成为国朝盛世在开疆拓土方面的第一勋臣!”
    “哈哈哈哈哈……”耶律德康笑道:“大人,不是我不信你,要想成为开疆拓土的第一勋臣,除非拿下整个中原……”
    “拿下一座汴梁即可!”屈慕原也笑道:“天下中心在中原,中原中心在河南,河南的中心自然就是四面通达,八方交汇的汴梁!”
    “哈哈哈哈……”耶律德康瞅着屈慕原醉醺醺的脸,大笑道:“大人还是不相信我……”
    “非是不相信将军,只是汴梁一役至关重要,得速战速决呀。下官这儿有一条简单至极毒计,等到关键时刻,或许能解将军之急,成就将军功勋。”
    耶律德康迟疑了一下,问道:“还要请教!”
    “天机不可泄露!”屈慕原一笑而言,从咆哮中掏出一友铜管。
    “屈大人?你没醉!”
    “我说过,将军淡的跟水似的酒,怎么能醉人?只不过,有些话是喝醉了才能说……”
    耶律德康接过铜管,笑道:“子曰:君子之交淡如水!德康拜过了!”
    “将军何须如此?”屈慕原忙止住他,道:“铜管中的计策,原本是再简单不过,等到该用之时,军中必有人想起,只不过念于将军心正,他人未必明言,即使明言,将军未必采纳,所以我在此先向将军建言!”
    “究竟是什么计策,竟然使得屈大人动用‘银帛密令’?”
    屈慕原不答,只道:“汴梁一役,虽然力求速战速决,但是‘银帛密计’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启用!”说完屈慕原再拜而去……
    “大将军,您决断吧!究竟让谁去?”不知什么时候,营帐中人人求战之声突然消逝,只剩下某个将领的这一声音。
    “你们谁都不准去!”沉思良久的耶律德康突然从帅椅上站起,“传我命令:七日之内,只围不攻,何日攻城,再行待命!”
    此令一出,刚才沉默的将领,一起轰然:“大将军,这是什么命令啊?汴梁就在眼前,如何能围而不攻?我们在太原城歇了那么久,来到这儿还闲着……”
    耶律德康轻喝道:“从太原到汴梁,这么长的路,一路上狂飙突进,难道还没有累尽你们的牛劲!若是还有劲没地儿使,在腿上给我绑上沙袋,肩上背上石袋,给我围着营寨跑,跑到日落!”
    “大将军这……”
    “散帐……”
    再听一喝,众将只得怏怏告退。
    众人走后,耶律德康再一次走上了帅台,坐上了帅椅,鹰目时而久瞑,时而长睁。作为主帅,他比营中的任何一个将领都急切的希望对汴梁发动进攻,可是同样,作为主帅,他不能不顾一切的由着自己的希望,去胡乱进攻!因为他知道,汴梁是一座坚城,一座固若金汤的坚城!
    “等待,等待,等待黑骐兵的消息,等待他们探查汴梁成的城防布局!”
    就这样,十万辽国大军将汴梁外围,重重围住,围了一日又一日,却总不进攻。
    求战心切的辽军将领,在中军营帐嗷了一遍又一遍,围着辽军营帐,跑了一圈又一圈。可是耶律德康始终不开战。直到他忽闻有人来报,以为是黑骐兵的密探,带来了汴梁的城防布局图,却闻斥候来报:
    “报——禀大将军,薛军大开汴梁六门,出动大军,现正在城外盘营结寨”
    耶律德康猛一听到这个消息,颇有些意外,小吃一惊,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薛军这是在背城一战,决死求生。他不禁在心中大笑:“我还在此苦等黑骐兵的消息,准备打一场艰难的攻坚战,谁知他却送上门来,来与我军野战,不知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哈哈哈哈哈……”
    “他们有多少人马?”
    “联营结寨,旌旗插遍,不知多少,目之所及大概也有十余万!”
    “他这是要一对一的决斗啊!”耶律德康心中轻蔑地一笑,“召集各营将领!”
    “是!”
    “不!直接传令各营将领,让他们集结本部兵马直接向薛军冲杀!”耶律德康吩咐过,便叫人取来自己的弯刀长矛,披挂上马,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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