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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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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君霆是没有了任何职权,却仍是保有勋爵荣衔,德高望重的两朝老臣。所以他要面君,越国皇帝赵肃元也不得不见。
    “萧公,你不在憩老园好生养息身见朕何事?”越国皇帝赵肃元稍带关切地问了一句。
    “臣知道自己已非朝中大臣,实在不该再多言朝事,”萧君霆见皇帝既不称他为“萧帅”,也不再称为“爱卿”,只呼之为“公”!将他当做一个老叟,心中怅然失落,缓了一缓续道:
    “但是先贤有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先王亦有训:‘社稷兴衰,系于庶民!’”萧君霆跪地叩首道:“匹夫庶人尚且如此,何况老臣?老臣已无一官半职,却仍有陛下和朝廷授予的勋爵!食朝廷之俸禄,岂能识君之忧而不言,知国之难而不语!”
    越国皇帝赵肃元就闻此一言,心中己是颇为不耐,心道:“你莫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排忧解难,自有朝廷文武百官,用不着你一个苟延残喘的老叟,在这里大言不惭!”但他看着萧君霆却仍是较为和颜悦色地问了一句:“萧公,你以为朕有何忧,国有何难?”
    萧君霆见皇帝颜色平和,语气颇为舒缓,原本就忐忑不安的心,更战战兢兢了。“南山君叛离归楚,此陛下之忧;辽军攻破太原,此国家之难!”
    “萧君霆,你抗旨欺君,屡次忤逆朕意,朕若追究,你便是诛灭九族的大罪。朕看在先皇的面子上和你以往那些战功的份上赐你园林,让你在临死之前享几日安闲,你却如此不知趣,直至今日还出此悖逆的误国狂言!”看着萧君霆赵肃元连仅有的一点耐性,也就要兜不住了,却仍问道:
    “南山君反复无常,降而复叛,朕的确很是忧虑,然辽军攻破太原,意在吞并薛国,怎是我国之难?”一问之后,说道:“萧公,岁月不饶人,你既然岁在高年,便不宜在劳心劳神,所进之言,若是有些差池,不但会误朕,更是会误国误民!”
    越国皇帝语气较为和缓的说了一句重话,希望萧君霆就此打住,谁知萧君霆不但没有因此收敛言语,反而侃侃大言道:
    “陛下所言甚是,一言可以兴邦,一言可以丧邦!微臣自知老迈,深恐自己思虑不周,轻易一言,而误君误国!所以臣不敢不深思熟虑,反复斟酌,开向陛下进此一言!
    “陛下,古人言:‘辅车相依,唇亡齿寒。’……”
    “正因如此,朕才与薛国罢战言和,让其无后顾之忧,能够倾尽全力对抗辽国。等到他们两败俱伤,我军挥师北上,即使亡不了薛也可尽夺淮泗,即使驱逐不了辽国,也可挫挫他们的锐气!”越国皇帝赵肃元一听到萧君霆说“唇亡齿寒”,立即抓住破绽道:
    “而萧公,既然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为何又要死死的揪住薛国不放,非要将襄王大军赶尽杀绝,你就不怕薛国隆德正明皇帝因此不战而降,联合辽国,长驱江南,给我国带来灭顶之难?”
    突然被皇帝打断,又听了皇帝这一番‘句句在理’的言语,萧君霆猛然忘记自己引用“辅车相依,唇亡齿寒”这一句古人之言的用意,他因此思索了许久。
    越国皇帝赵肃元以为萧君霆无言以对,心中大喜,便继续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二虎竞食,两败俱伤,伺机而刺,岂不容易?这些再浅显不过的道理,萧公应该明白!”
    “陛下可是忘了,薛国襄王还有十万大军么?即使辽军和新军拼得筋疲力尽,我军也没有多少利可图!陛下是以为,在两军筋疲力尽之后,我军是能攻下汴梁,还是能直捣中京?既然陛下知道,我们不可能攻下汴梁,亦不可能直捣中京,与其尽夺淮泗,倒不如西向攻取江汉,将半壁江南连成一片……”
    “萧公,你可真是老糊涂了!我军自然是等到襄王大军北上驰援汴梁与辽军交战打得筋疲力尽,再伺机北上!”越国皇帝赵肃元道:“南山君早已返楚,楚军肯定早有布防,而薛辽两国激战之后,剩下的尽是残兵败将,相比之下,北上和西向,哪一个更有利可图?显而易见!”
    “陛下此言差矣!”萧君霆忧愤道:“襄王和穆良定不会率全军北上,必留一半以上的兵力,屯兵徐州,以防陛下坐收渔翁之利!况且与辽军浴血奋战之后,汴梁军民上至王侯将相下至黎元士卒定然全是九死一生的舍命之士,面对一群刚从刀山火海中血战得生的死士,刚经溃败,士气未振的我军如何能敔?”
    “你……”
    “相比于血气鼓涌,战心沸腾薛、辽两军,歼灭楚军就容易多了!楚军战力本就不如我军,又在江南淮北大战中溃败,伤亡数万,我军若能挥师西向,必可一战而胜!”
    “萧公,你也不必灭他人威风,来长自己志气!如果楚军真的如你所说,不堪一击!他黄秉兴胆儿也太大了些……”
    “辽军已经攻破太原,那么大举南下己是畅通无阻,宣武皇帝必将直逼汴梁,陛下可趁两方胶着之时,攻灭楚国,围歼尚未出江南之境的薛军!”萧君霆跪地叩首,痛陈一句。
    “薛军已经出境,这你应该知道!至于攻灭楚国,等朕占据了中原,自然会反过手来,将楚国、东蜀、西蜀、大理通通消灭,纳入皇图!”
    “陛下,你何以执着至此!西向灭楚既可以扩充皇图,又可鼓舞我军之士气,之后方能争霸中原,与薛、辽抗衡!陛下请三思,假若辽军攻破汴梁,以我一隅东南之地,怎能自保?如若辽军攻不破汴梁,我军攻灭楚国,则土地、人众与薛国相当,而其早已元气大伤,那时北上夺鼎,岂不易如反掌?”
    “一派胡言,你语无伦次地胡说八道些什么!”
    “老臣是有些表达不清,但绝非一派胡言,老臣是有些语无伦次,但绝非胡说八道!老臣此心耿耿,一心是为了陛下,为了越国着想啊……”
    “好一个公忠体国,心忧江山社稷的萧君霆!只有你是深谋远虑,别人都是愚不可及!”
    “陛下容禀……”
    “不要再说了!越国皇帝赵肃元立身绝决地打断道:“朕意已决,就算你说了,不也是白费口舌!如此你除了能有直言进谏的虚名,又有何用?难道你也是沽名钓誉之徒?朕日理万机,哪里有工夫听你废话!”
    “陛下,你不察时势,只听他人别有居心的一面之词,而就自以为是,刚愎如此地步,你何以为一国之主,何以堪一朝之君?”萧君霆痛心疾首,一时难以择言!
    越国皇帝赵肃元听了这话,强制者压抑许久的怒火,瞬间冲天:“来人,将萧君霆押出去,监禁憩老园,候斩!”
    “老臣罪该万死!”萧君霆凛然道:“但是今日陛下就算是将老臣就地处决,老臣也要说完这最后一番话!”
    越国皇帝赵肃元见萧君霆仍不知收敛住口,又听到“就地处决”四字,冷笑道:“你果然也是沽名钓誉之徒!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完全不理会朕体恤老臣之心!还要在这里大放厥词,你意欲何为?朕告诉你,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先皇的面子也不足以掩饰你抗旨欺君的大罪,你那些微不足道的战功,更抵不了你忤逆犯上的滔天之恶!”
    “陛下……”萧君霆一言二字,撕心裂肺,越国皇帝赵肃元身边众人无不哀伤感喟。
    “来人,萧君霆!抗旨欺君,忤逆犯上,口出狂言,狂悖无礼,将他拉下去,关入死牢,择日问斩!”
    众侍卫大惊持刀而上,却无一人执行皇帝的口谕。
    “陛下,老臣并没有忤逆陛下之意,老臣只是恳求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陛下一统中原之雄心,老臣深知!陛下,老臣实在是为了陛下能够实现宏图大愿……”
    “把他给我拉下去,打入死牢!你们都没有听见吗?”赵肃元见身边的侍卫一动不动,心中怒火顿时又高三千丈,大吼道:“萧君霆,朕不杀你,人心难定!”说着就拔出一名侍卫的钢刀,向萧君霆砍去,一名侍卫忙挡上前,赵肃元见了,更是怒不可遏:“你们这是要造反呐!好啊——好啊……”一刀将那侍卫砍翻在地。提着淌血的刀,赵肃元道:
    “你们都给朕听着,这天下不是朕一人的,这中原,也不是朕一人的!但是这越国江山,却是朕的祖宗,传给朕一人的!你们谁敢忤逆犯上,朕就饶他不得!”
    众人战战兢兢,悚然而惧!
    萧君霆目光呆滞地看着气急败坏的越国皇帝赵肃元悔恨不已,极为沉痛的自责道:“老臣,愚不可及,愚不可及,愚不可及,愚不可及……”萧君霆不知说了多少声“愚不可及”,直到身扛重枷,被打入死牢,他还一直在说。
    萧君霆被打入死牢的消息,一经传出,越国朝野震动,臣民沸腾,穆良和襄王却是暗自大喜,异常高兴!
    “这一次,萧君霆必死无疑!我们观刑之后,便可以安然离去!”穆良时分轻松地欣然一语!
    襄王说:“常言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可现在狡猾的兔子还没有被杀死,驱赶追逐兔子的猎狗就已经被烹煮了!天上的飞鸟还没有被射进,好的弓箭就被收起来没了用处!敌国还没有破,出谋划策的臣子南征北战的将军,就得死了!”
    穆良一笑,叹道:“古往今来,天欲亡其国,必先折其才!”
    襄王道:“先生的话是于江山社稷而言,或许于忠臣良将而言,是‘天欲亡其身,必先毁其国!’若非越国君昏臣庸,似田弘光那样的忠良之臣怎会落得抱憾而终,萧君霆这样的忠勇之将,如何又将含冤而死?”
    穆良赞道:“王爷见所见极是,看来通过交结越国这帮大臣,您又有不少进益!”
    襄王道:“如果不是为了要置萧君霆于必死之地,为日后攻灭越国开路奠基,本王实在不愿意于越国这帮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昏庸奸佞之臣交结。”
    “王爷不必生那般人的气,若不是他们,不要说攻灭江南不可能,就说你我还能不能像今日这般安然……”
    “怎么?”
    “如果这些时日,我们不是跟着那帮大臣‘追欢逐笑’‘醉生梦死’,难道我们要住在这危机四伏的明章客栈……”
    “先生……”
    “一直以来,明章客栈都是田弘光的主管,与田弘光关系最笃、相往最密同为越国朝庭梁柱的萧君霆自然可以调派……”
    襄王一惊,对穆良说道:“萧君霆下狱,越国朝臣鼎沸,与田弘光、萧君霆同气连枝的人,会不会……”
    “他们自然会铤而走险,除却我们,迎救萧君霆!”穆良镇定自若地对襄王说:
    “所以我已经邀约越国皇亲赵鹏博、赵鹏南、赵肃宁、赵肃长,外戚驸马都尉沈安成、国舅淮南侯常定江、武昌郡公王慎明等来此聚会。我倒要看看在这些只知吃喝玩乐的皇亲国戚面前他们还敢不敢轻举妄动,铤而走险!”
    襄王十分钦佩的喜道:“我们若有半点差池,这些皇亲国戚都是见证。他们的言语,可以直达天听!”
    “这些人可不顾什么忠臣良将的生死,江山社稷的兴亡!”
    襄王大笑道:“不过他们却要上疏越国皇帝赵肃元饶萧君霆不死,天下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吗?”
    “为萧君霆请恕的奏疏每多一份,越国皇帝杀萧君霆之意就添一分,萧君霆里死亡也就更近一步!”
    “先生,真是洞察人心……”
    “此计并非我的谋划,而是元相授意!”穆良感喟道:“南征伐越根本就不是文恭太子报仇、为陛下雪耻,而就是要置田弘光、萧君霆于死地……”
    “先生,你说什么?这个怎么可能?”襄王难以置信地问:“南征伐越混战数年,仅仅是为萧君霆、田弘光?”
    “当然,也是为定王,与定王而言,捐躯殉国更好的归宿了!”
    “这,这怎么可能……”
    “其中细节,等这件事告一段落,王爷若是想知道,我可以慢慢跟您说!现在,我们该去迎接越国那班皇亲国戚,并将这道奏折交给赵鹏博,让他匿名上书给越国皇帝赵肃元!”
    襄王接过,览阅:
    古往今来,天欲亡其国,必先折其才。乐毅去燕,功败垂成;屈原死楚,积重难返;李牧谗赵,江河日下;蒙恬冤秦,大厦轰倾;燕之乐毅,楚之屈原,赵之李牧,秦之蒙恬,皆国之良臣名将,庙堂栋梁,柱国之人也。盖燕之衰,楚之弱,赵之灭,秦之亡,虽非因其一人而已,然若一人而存,天下之势何去何从,非今人所能逆料也!
    昔汉高祖诛韩信,宋高宗杀岳飞,时至今日,世人犹甚冤之!臣读《汉书》《宋史》不以为然,信之不死,新汉不定;飞之不亡,南宋岂宁。二人之死,以时论势,实属必然!
    而今陛下以“赐和”之阻,而诛君霆,何以然也?非欲替天折才而自亡其国也?一言以蔽之,信,飞之死,或于国有利,若君霆被诛,贻害无穷。长城万里,集数十万之人力,不日而筑;一将难求,资数百万之财力,百年不遇!今若诛君霆,无异于自毁长城,微臣诚惶、诚恐社稷倾覆,国破家亡,不在日内而在随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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